第八章 故人(1 / 1)

独酌影相绰,心言无声痛。

令狐冲漫无目的的走着,身边的景物也慢慢暗下来,各家举火通明,眼前忽现一家酒馆,他双腿一跨便坐下。

“小二!上酒。”

一边的小二听见这喊声,身子不由的震了一下回头望去,眼前是一个罩着蓝色长衣的男子,一只手倚着头,一只手随意搭在桌上。这喊声似乎还带着怒气,小二不敢怠慢,一路小跑拿了酒壶和酒盅,端到桌上。

走进了才看清,他面色清冷,还有些疲惫,衣服也有些褶皱,露出的一只黑绒丝靴,也沾上了山间那润湿的泥土。

傍晚时分刚下过雨,令狐冲淋着雨,走了一路。

小二什么也没敢说,放下托盘匆匆离去,此人一定受了什么打击,否则不会如此落魄。

令狐冲拿起酒壶,就开始一杯一杯的斟酒,直到酒壶空了,才放下。眼睛望着这樟木的桌案,一道道磨痕清晰可见,又被人一道道抹平,这像极了自己的心,也是这样,淡淡的忘去。

令狐冲又要了一壶酒,还是一杯一杯连续不断,他希望酒能助他忘记,脑中却越是清醒。她好像曾说:“酒能破愁,醉能忘痛。”他闭上眼,又一下睁开,直接拿起酒壶,大口狂饮。

一壶酒很快一饮而尽,令狐冲突然猛地,将酒壶向地面甩去,那酒壶瞬间七零八落,碎了一地。旁边的人皆看向他,他喘着粗气,一直盯着碎片。他想打碎的,无非是自己那颗思念的心,还有那莫名的伤悲。

令狐冲扔了一些钱在桌上,扭头不再看一眼,迈步向前走出酒馆。

小二赶忙来到桌边收拾,偷偷的瞧了一眼,走的那样潇洒,背影却是那么凄凉。

“你们知道吗?听说昨天哪,夜里又死了几个人。”一个绿衣的瘦小男子,坐在长椅上,抿了一口茶,又四下鬼鬼祟祟的望了望,开口说道。

“是吗?又死了,又死了,这可怎么办啊。”

“不是说官府已经调查了吗?怎么还会死人。”

“官府?”说话的那人,探起身低声说道:“官府顶个屁用,说是在查,可死人的事就一直没断,那尸体好像还躺着,无人搭理哪。”

令狐冲凑巧从他们的茶桌经过,听到了这番谈论,刚转头向茶桌望了一眼,那三人也怔怔的望着,低下头继续饮茶,不敢再多言。

令狐冲心里好生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里居然会接二连三的死人?”

继续走着,却见一黑影从空中飞过,迅速窜入一间民房。令狐冲不敢稍加迟疑,虽是酒力尚持,但他确定那绝不是幻像,腾空一跃也飞入了那家民房。

令狐冲追至厅堂,见那人蹲着,伸手就是一掌,一个踉跄那和尚转头嘿嘿一笑,令狐冲脸上的怒气,一下烟消云散。

“田兄,是你”,原来是田伯光。

“想你令狐冲也算一代豪杰,怎么还是改不了你这冲动的毛病,若不是我躲闪及时,恐怕早已经命丧于你的掌下。搞背后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田伯光也认出了令狐冲,见他却是如此不留情面,也让田伯光心里十分恼怒。

“我冲动吗?”令狐冲没听出田伯光话里的怒意,只觉得他在嘲弄自己,于是倒有些据理力争。

“还不冲动吗,不由分说一上来就喊打喊杀的,真不枉费你叫令狐。。。冲啊”,田伯光说道,故意加重了最后那个冲字。

令狐冲脸上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时他才注意到田伯光蹲着的地方,有一具尸体,急忙岔开话,问道“田兄来此处,也是为探查此案?”

田伯光上下拍了拍手,站起身说道:“近几月各地多处发生剖心惨案,弄得人心惶惶,武林同道前不久聚于灵鹫寺商议此事,却不知是何门何派所为,遂派我前来探查,总好找出一些头绪,为无辜的死难者讨回些公道,也算是武林同道的一次善举。”田伯光眼里露出一些无奈,更夹杂一丝若有若无的怜悯。

怕越是这大大咧咧、嬉笑世事的人,内心却极为细腻与柔软吧。

田伯光的眼里突然一闪,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向令狐冲打趣道:“令狐兄弟一向侠骨热肠,当今武林发生此等大事,令狐兄弟不会不知吧,好歹提供个蛛丝马迹,让兄弟我也好早点交差啊。”

说完田伯光就在心里咒骂,“当年,要不是你令狐冲多管闲事,仪琳不早就是我的啦。”再撇一眼令狐冲,那家伙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的确令狐冲自打归隐之后,不曾过问江湖之事,对江湖大事更是闻所未闻,如今发生这等诡异之事,自己若不是偶遇碰到,恐怕又是置身事外了。

田伯光自然心知肚明,于是更加嘲讽的说道:“哎呀,英雄难过美人关,温柔乡里醉少年哪,哈哈哈哈”

这次令狐冲没有沉默,不甘示弱的回道:“你遁入空门,凡心未泯,还不是整日想着仪琳!早知当初就该一刀砍了你,让你从此断了这心思。”

田伯光一时没反应过来,令狐冲竟会拿此事说事,赶紧结结巴巴的回道:“我,我,我那是。。。对啊,我就是只爱仪琳一人,她在哪,我就在哪。这天下的女人,我就只娶仪琳,若她不在了,我就,就跳崖去。”田伯光说的大义凛然,完全不似平常,让人忍俊不禁。

令狐冲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在哪,我就在哪。若她不在了,我就跳崖去。”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令狐冲的心,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想。

“她,死了”,令狐冲突然很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啊,呸呸呸,我说你个榆木脑袋,谁跟你说我家仪琳死了,我那是假设,假设懂不懂!”田伯光一脸嫌弃地望着令狐冲,恨不得把自己脑袋塞到他脑子里去。

“我说的不是仪琳,是东方,不败”,令狐冲依旧平心静气。

“不,不,不可能吧,外人都以为东方不败坠崖死了。你不是告诉我说她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就是不知所踪嘛。你还让我不要告诉仪琳,东方不败是她的姐姐,好让仪琳潜心修习嘛。”田伯光不相信,这久居山林的村野莽夫,又知道什么,只怕又是哪里得来的道听途说。

令狐冲看田伯光一脸鄙夷的望着自己,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是真的,我之前去了平一指的故居,那里有本《生平札记》最后一章便是。。。”

令狐冲说到这里哽咽了,他不敢回想,那时的东方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做那件事,平一指所记之事令他触目惊心,字字见血犹如锥心。

“最后一章,便是什么?”田伯光迫不及待,东方不败竟然死了,这让他始料未及。自己还曾开玩笑跟她说:“仪琳有您这么一位武艺高强的姐姐,那以后有谁敢造次。”既然是武艺高强,天下又有谁杀得了她。

“东方不败的死因,是她给盈盈换了心。”

田伯光听后一言未发。当初令他恨得牙痒痒的东方姑娘,现在让他心生怜惜。姐妹俩竟是如此相像,一个为了所爱之人甘愿献心给人,一个为了所思之人甘愿皈依佛门。令狐冲,你可知道这是有多么幸福。

田伯光转头看了看令狐冲,令狐冲的脸色变得苍白,想必他内心煎熬,也正苦苦挣扎吧。于是他向令狐冲说道:“说起平一指,也是一可怜之人,在你隐居之后没多久,被人杀死抛尸旷野,至今都没查出究竟何人所为。”

“平一指死了!”令狐冲大为惊讶,想到自己还要向平一指讨教盈盈近来的奇怪行为,不禁有些遗憾,更感造化弄人,正如平一指在《生平札记》中的题词,“救人者,是也。杀人者,是也。浮屠几级,业障千秋。”

“令狐兄弟,怕是也不知道日月神教早就从江湖消失了吧。”

“什么!日月神教消失了,那向问天呢?”令狐冲感到一丝冷意,到底是什么人能将不可一世的日月神教覆灭,五岳剑派不是已经与神教交好,难道又节外生枝,自己真是久居山林,孤陋寡闻,江湖竟掀起这等腥风血雨。

田伯光看到令狐冲紧锁的眉头和额边的冷汗,赶紧说道:“令狐兄弟不要瞎猜,日月神教如何覆灭我们也不得而知,现在是一个叫延华的炼药门派在黑木崖坐镇,至于向问天已经死于那场灭教惨案中。故人已去,还望令狐兄弟想开些。”

“竟想不到,我隐居之后会发生这么多事,日月神教覆灭了,平一指,向问天都已经死了,还有她也。。。曾不可一世的日月神教全部灭门,是有人故意抹去了这一切吗,竟然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令狐冲的心中翻江倒海,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若自己不那么介意正邪之分,留下和盈盈一同掌管日月神教是不是神教就不会灭门;若自己留下是不是有机会问问平一指;若自己不是那么执着正邪之分,她与我之间是不是可以,也不会现在天人永隔,不再相见。令狐冲再也想不下去,今天自己看到听到太多事,这样的压力让他喘不过气。

田伯光知道这些事一定对他打击很大,只好拉起他说:“走吧,这里的尸体我都探查过,估计明早就会有人来处理。额喝,在这呆这么久感觉好恶心,出去喝一杯吧。”令狐冲此时头痛欲裂,心中更是悲痛异常,木然的搭着田伯光走了出去。

田伯光回头看了一眼那死者,那身上的伤口让他隐隐感到,此事似乎与自己有些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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