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蛮诚惶诚恐的,毕竟电话里交流和现实中真实见到,还是有很大差别,她也不敢像电话里那样肆无忌惮的和他呛声。
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小心翼翼居多,心里始终是提着一口气,蛮慌张的。
等夏寒出去,萦绕在心头的逼仄寒气才逐渐消失,提到嗓子眼时刻待命的心回到本来位置,稍稍安定。
韩以忆支着下巴,眼梢微挑,瓷白的俏脸平静,偏嘴角敛着一抹笑,散漫极了。
安姐没好气的说,“看戏呢”
她不可置否,点点头收回视线,随口一问,“你很怕他”
啧啧啧能问出这句话,显然是没经历过那男人逼仄的死亡威胁,天真的紧。
安姐嘴角抽了抽,闭上眼,只要一想起那张面无表情的阎王脸,便浑身打颤。
眼皮子瞬间弹开,反问道,“你没怕过”
怕过吗
扪心自问,是有的,但总不至于时时刻刻都是。
葱白匀称的指尖敲着木制桌面,有点走神了。
平日里,是他坐的位置,是他做的动作,自己居然会想要模仿
安姐敲了敲桌面,声音盖过她,等她回过神,便开始此行“驱寒问暖”的正式目的
一聊聊到中午,远远超过半小时的最高上限。
两人出去书房的时候,都挺虚。
安姐是表面和心里都虚,韩以忆是强装镇定的心虚。
把人送出别墅,左右看了看,不经意松了口气。
转身,阴影中冒出一个头,旋即把她笼罩进去,神出鬼没的。
比她高出一个头的男人睨着她,神情冷漠。
微敛的眸敛着,裹着一层寒,不近人情的很,“难受”
伸手试了试她额头,温润的眉拧着,是凝重的很。
心底是松了口气,她握住他的手,两只手一起握上去,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她轻轻慢慢的说,“我都好了,不难受,我很开心”
贝齿微露,好看的紧。
拿她没有办法,凶不得骂不得打不得。
夏寒干脆撇开眼,声音温沉,“等会儿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听见没”
比赛给她参加了,人也给她见了,她没理由不顺着他的意思。
点点头,乖巧的紧,“好”
他走后,她去了琴房,琴凳上一坐就是一天时间。
沉浸其中,把曲子弹了一遍又一遍,愈加得心应手。
看了眼时间,她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朝下看。
院子空空荡荡,一地月光略显寂寥,冷清的很。
手放在窗棂上,不由自主的握紧,眼梢半阖着,藏不住的思念,纷涌而出。
不知道站了多久,楼下的路灯忽然亮起来,是汽车引擎的声音。
兴致缺缺的俏脸微扬,漆黑眼底的疏离裂开一角,欢喜的很。
在原地转了两三圈,她似是刚反应过来,连忙朝门外走,脚步是急促的。
一路小跑到楼下,松松垮垮的毛线衣斜了下来,香肩半露。
推开门,深秋刺骨寒意侵袭而来,浑身战栗,按捺不住的悸动倒是压了压。
深吸了口气,她整理了一下着装,慢悠悠的,放缓脚步往外走。
看到他从车上下来,脚步僵住,忽如其来的紧张,好像回到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充满忐忑。
脚上还穿着夏天的凉鞋,脚趾头冻的通红,蜷在一起。
犹豫了一会儿,她走过去,最后两步还踉跄了一下。
车子错着俩人的衣角开走,毫不犹豫的。
他把面具拿下来,皱着眉说,“在等我,嗯”
眉眼温沉一片,如玉般平静,是谦谦有礼的贵公子啊
她抬头看了眼还亮着灯的琴房,眸子闪烁了几下,手插在兜里说,“没,听到声音,出来看看。”
她温淡的眉眼是藏不住的倨傲,偏掩在高领毛衣下的俏脸平淡,兴致不高的样子。
是被吵到了
他低头,看了看她冻的通红的脚趾,没有说话。
“好了,外面冷,进去说。”
跑出来也不知道多穿点,脚上还穿着凉鞋。
是有多粗心眼
两杯热腾腾的姜茶,他捧着一杯,还有一杯是她的。
“你去干嘛了”
小小抿了一口,漫不经心的问,半阖的眼梢低沉,寡淡的很。
修长匀称的手指缠绕把玩着她暖棕色的头发,发梢微卷,是爱不释手,“有点事,明天我把办公室放家里,不出去了,嗯”
这么晚了,要是她每天都等,他也舍不得。
手掌顺着她的手臂往下,抱着她的腰,又细又软。
他把头埋进她的颈窝中,闭上眼,零星稀碎的黑发挡住冷峭的眉,现在是病娇紧了。
肩膀上的重量,是她安心的筹码,放在心里,恨不得一辈子珍藏。
“忆忆,我想听你唱歌”
人都说她是行走的音色流氓,只可惜,他身为她的男朋友,不仅没去过几次现场,就是私底下也没听她唱过。
她脸皮薄,虽然偶尔会哼一些不成曲的调调,但都是昙花一现的短暂。
这说起来,挺难以置信的。
许是气氛恰好,她没有反对,贴着他温暖宽厚的胸膛,轻轻慢慢的问,“你想听什么”
他说,“随便,都可以。”
然后抱起她去了卧室,放她在床上,为了留下来,是死皮赖脸,软硬皆施。
韩以忆被他挑逗的脸红心跳,脸皮都磨薄了。
黑白的眸闪过微末的局促,声音还算平静,“下不为例”
是,下不为例
那下一次就不是留下来那么简单了。
得了寸进了尺,离超纲还远吗
何况是已经超过一次纲的男人,血气方刚,食髓知味,如何克制
藏起心里那些龌龊的想法,他眉眼温淡,敛着一层如玉光泽,偏又是一副翩翩君子做派,“叫我哥哥,再叫一次”
斯文败类
这般威胁的话语,语气是温柔的紧,蛊惑人心般落在耳畔,叫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亲近。
她往后靠了靠,眼梢半眯着,有些冷,“听歌还是叫哥哥,只能选一个”
态度挺强硬,绝美清纯的脸蛋堪比蚀骨的罂粟,蔓延着勾人上瘾的毒。
他是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