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在这里？”
拈瑟对这句话并不是很理解。
神女并不解释，嫩如白瓷的面庞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墨色的瞳孔中却又是哀哀欲绝之色，美艳中带有一丝末日残花的伤感。
“你去吧，他会和你解释清楚的，关于天女教，相信我，天女教不会害你的”
拈瑟看着了一眼神女，转身便往外走去，看神女的模样也不愿多说了。
“等一下”
临走之时，神女还是叫住了她，也不知是心中那隐隐的期盼在作祟还是对结局的不甘心。
拈瑟转身看着神女，神女斟酌片刻才慢慢开口。
“请替我转告一句话，这一世我也算还了他的恩情了”
拈瑟默默不语，既没说答应也没有说不答应。
出来之时，拈瑟顺势去了一趟天虎兽牢房，采了一株牵机草，用来敷衍门口的力士，好在天虎兽被结界关押着，牵机草并不难采。
进去遇到了波折，离开却是一路畅通，刚出天牢大门，前方的宽阔的广场之上，一道挺立的身影正对着拈瑟，似是在等待什么人。
一袭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精心雕琢的五官上没有任何喜怒情绪，默默然的等待着，只是眉间那一缕愁绪，就像是一幅彩绘中的墨点，隔老远也看得一清二楚。
看见这道身影，拈瑟叹了一口气，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不得不面对，拈瑟迎了上去。
路千川没有任何表示，伸手将带来的另一袭披风默默给拈瑟披上。
距离咫尺之间，借着狂风拈瑟被路千川身上那一股馥郁的雨后青草香所包围，恬静淡雅的香气止住了两人之间矛盾与不解，这一刻变得极为安静。
等到路千川替拈瑟系好了披风领扣之后，没有拈瑟预想中狂风暴雨般的质问，而是如夫妻之间的闲话家常一般，平淡又信任。
“事情怎么样？”
“也不算得到满意的结果吧”
“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走吧，这里阴寒，煞气浓厚，待久了也是难受”
“千川，你.....你不想听我解释吗？”
拈瑟倔强的止住了脚步，在肆虐的狂风中喊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等你想说的时候，我自会洗耳恭听，但是我觉得不是现在，你说呢”
路千川语气平淡中又带着一丝淡淡的相敬如宾。
这股感觉让拈瑟心一沉，一时间她想说很多话，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她自己的苦衷，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不知道如何开口，她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路千川拉进自己这一堆糊涂账之中。
看着犹豫半天还是没有说出口的拈瑟，路千川原本明媚的笑容这一刻也变得黯然失色，如同一直强颜欢笑的戏子骤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恩客，那是一种被抽离般的孤独感。
拈瑟默默走到了路千川身边，路千川也不多过言语，唤来一朵白云，带着两人离开了此地。
直到回到听风阁坐在妆奁前，拈瑟都没有回过神来。
拈瑟出神的拨弄着手中的银梳，直到蝉烟唤了她四五遍，才发现此时已经天黑了。
蝉烟拿过拈瑟掌中的银梳，顺着拈瑟的发丝温柔的给拈瑟梳着头发。
“太常从回来便是这样一幅失神模样，晚膳也不曾用多少，奴婢担心，太常身子会吃不消”
拈瑟自嘲一声。
“哪里就这般娇弱”
“身子是不会因为一顿饭而便虚弱，但是心会因为一次心结记一辈子”
犹如一颗落入池中的石头，让原本平静的池水荡漾起涟漪，蝉烟这一番话让拈瑟沉思起来。
见到拈瑟的反应，蝉烟放下银梳，走到拈瑟面前蹲下身子，看着拈瑟陷入自我怀疑的双眸。
“有些事情错过一次就是一辈子，奴婢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为什么要带着春日去望月洞，若是当时望月洞来人，奴婢能勇敢的说出那个不字，或许奴婢和春日也不会落到那般凄惨的境地，春日也不会因此丧命”
拈瑟怔怔的看着蝉烟，无声的泪顺着面庞落下。
蝉烟抬手拂去拈瑟的泪水，紧紧的握住拈瑟的手。
“所以，太常，有些事你可以放弃，但是有些事你也必须要把握，没有所谓的无所谓，有的只是一个人的沉默，两个人的妥协，凡事终有代价”
一语点醒梦中人，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拈瑟始终看不透这个点，拈瑟抱住蝉烟。
“谢谢你，蝉烟”
蝉烟轻拍着拈瑟的后背。
“现在时间还早，路少主应该还没睡”
拈瑟破涕为笑，起身朝外跑去。
蝉烟看着拈瑟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
“最或许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好事了”
......
夜深露重，拈瑟奔跑在白玉似的石阶上，她头一次觉得去路千川的府邸如此之远，以往遛个弯就到的功夫，这次足足跑来半刻钟。
等到拈瑟看到路千川屋檐下挂着的灯笼之时，拈瑟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拈瑟顾不得喘息，起身来到路千川府邸前，刚准备抬手扣动青铜兽口中衔着的圆环，门就自动开了。
门后是路千川一脸吃惊的看着她。
拈瑟伸出五指拦在路千川面前，待自己气息平稳之后。
“你别说话，等我先说，我想趁着自己的冲动尚未消退的时候说出来，我怕我待会就反悔了”
路千川愣了一会，说道。
“你说”
拈瑟深吸一口气。
“路千川你听好了，从一开始我是没打算告诉你，并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想因为自己这一堆糊涂账，把你也拉到这摊泥潭里面，但是我现在深思熟虑过了，我认为选择权不应该在我，所以我打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你”
看着拈瑟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路千川心疼道。
“你要不要喝口茶润润”
拈瑟急忙招了招手。
路千川接过身边力士递过来的茶水，拈瑟接过来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随后在路千川惊讶的目光中，一把拉过路千川的手，直接一脚踢开路千川半掩的门，双手压着路千川坐在庭院中的石凳上。
开始叙说起来，从星鲤仙官的失踪，到自己要去找抱香死。
等到拈瑟说完之后，她有些紧张的看着路千川，等待着路千川的反应。
路千川的表情同拈瑟刚知道没什么两样，同样的目瞪口呆。
但是一开口便说出了件让拈瑟更加吃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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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瑟：昨天圣诞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