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九章现实
桌子上放了三荤两素一汤。分别是清蒸鲈鱼、红烧排骨、鸡沾口蘑、杏仁豆腐、清炒白菜还有一个乌鸡汤。另外还有手拍黄瓜、醋溜土豆丝以及酸辣白萝卜片。旁边放着粳米饭以及冒着热气的莲子粥。
枣枣看了一眼饭菜然后朝着柳儿道：“你好歹吃点呀？”已经六天了柳儿每天吃不下睡不香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柳儿摇头道：“我没胃口。”现在就是龙肝凤胆放到她面前她也吃不下。
枣枣长出一口气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想了下枣枣问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你真的非江以俊不嫁吃完饭我就陪你去找娘。娘不答应我们好好跟她。”就算娘不答应那也可以慢慢磨。总这么待在院子茶饭不思也解决不了问题。
柳儿没吭声。
枣枣着急地道：“你好歹句话呀你这样一声不吭我就是想帮你也不知道怎么帮呀？”
柳儿低声道：“等会我们去见娘。”总是逃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见柳儿不动筷子枣枣道：“你要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跟娘这事。”
柳儿低着头吃了半碗饭。
姐妹两人到主院的时候玉熙并不在。半芹道：“大郡主二郡主你们等一会我让半夏去通禀王妃。”怕两人不愿意等半芹又加了一句：“王妃跟我了若是二郡主过来就让我们回禀她。”
枣枣大咧咧地道：“那你快去回禀娘我们在这里等了。”完枣枣扬声道：“我渴了榨杯果汁给我喝。”
听到柳儿到了主院玉熙紧皱的眉头松开了等了这么长时间可算是来找她了。
云擎也松了一口气这几天夫妻两人都悬着心。其实要按照云擎的意思玉熙该主动去碧芯苑找柳儿谈不过玉熙没答应他也只能忍耐着：“这里有我你快过去吧”孩子几天吃不下睡不着他担心得不行。
玉熙握着云擎的手道：“你别担心我会好好跟她的。”
站在下面的申春亭垂着头并没有看到这一幕。当然看到了也得装成没见到。
见到柳儿玉熙很心疼。这才几日功夫竟然憔悴得不像样子。玉熙走到柳儿身边轻轻撩起她额间的碎发柔声问道：“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等柳儿开口玉熙就抱着她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道：“不用怕坐下慢慢。”
柳儿反搂着玉熙眼泪如断线的珍珠往下掉。柳儿一边哭一边道：“娘对不起女儿让你跟爹操心了。”
玉熙没话只是帮着柳儿擦眼泪。等柳儿哭够了她才道：“这当爹娘的哪有不为儿女操心的。
柳儿哽咽道：“娘对不起。”
玉熙笑道：“别对不起你没做对不起我们的事。不过这事娘想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感情这种东西也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住的。
柳儿不知道怎么。
枣枣见状只能上阵了：“娘之前江以俊跟我们讲给他看诊的大夫他能活到六十没问题。娘这是真的吗？”
玉熙不答反问道：“你也见过江以俊了你觉得这话是真是假。”
不用问也知道是假的只是当着柳儿的面她也不好这话。正待继续问枣枣看见见玉熙朝她微微摇头。
枣枣会意道：“柳儿有什么话你自己跟娘吧”就算她想要当柳儿的代言人娘不答应也做不成。
见柳儿一脸纠结的样玉熙单刀直入道：“柳儿你想嫁给江以俊吗？”
枣枣觉得玉熙问的是废话若柳儿不想嫁给江以俊她为何这般痛苦。
却不想柳儿出乎她的预料摇头道：“不想。”
不枣枣就是玉熙都很意外。她刚才只是例行问了一句其实她也认为柳儿是想嫁给江以俊却又怕她不同意。
枣枣听了这话以为自己耳朵有问题：“柳儿你刚才什么？你你不想嫁给江以俊？”见柳儿点头枣枣无语了：“你既然不想嫁给江以俊那这几日为何茶饭不思？让你来见娘也不愿意。”
柳儿捏着裙角道：“我、我”这段时间柳儿吃不好睡不下是她想得太多。既为自己对江以俊心动而羞愧又害怕看到玉熙跟云擎失望的眼神完了又担心拒绝了江以俊江以俊已经因她而没命那她一辈子都不能安心。
枣枣觉得自己理解不了柳儿。
玉熙倒是松了一口气问道：“跟娘为何不想嫁江以俊？”
枣枣摸了下后脑勺为何事情跟她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玉熙会反对可瞧着这情景哪是反对的样。
柳儿低声道：“娘过他活不过三十。”三十都活不过嫁他没几年就要守寡。只要一想到这个她就打起了退堂鼓。
听到这话枣枣倒是问了起来：“娘江以俊活不到三十这事是真的吗？”
玉熙问道：“怎么了？怀疑娘在骗你？”
枣枣笑眯眯地道：“没有娘我就是想知道他的身体到底什么样？在茶楼的时候江以俊他能活到六十。”特意这么问是怕江以俊真能活到六十柳儿以后后悔。所以这些事都必须问清楚。
柳儿态度明确玉熙也就不再隐瞒了道：“贺大夫若是江以俊能静心地养着活到四十没问题。”
枣枣觉得这话有些水份：“娘就江以俊动不动就晕倒的样子能活到四十？”江以俊若能活到四十那她肯定能活到一百了。
玉熙望着柳儿道：“贺大夫的是要静心养着意思是要保持平和的心态不能大悲大喜不能受任何的刺激。”
柳儿明白了为何江以俊会晕倒了。
玉熙轻轻摇头道：“无欲无求不悲不喜那不是人是庙里的菩萨。这也是娘为什么他活不到三十的原因。”
柳儿咬着下唇道：“娘那这次的事对他寿命有影响吗？”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让江以俊有性命危险。
玉熙点头道：“肯定有影响的多来几次可能三十都活不过。”完玉熙一脸欣慰地道：“好在你没嫁他的心思。若嫁给他像茶楼的事以后就会经常上演。而你以后每日都要做好守寡的准备。”
柳儿低着头没有话。
玉熙为了避免柳儿将来后悔道：“江以俊身体不好以后很可能连孩子都要不上。就算怀上孩子孩子万一像着他那样病歪歪的怎么办？”
枣枣有些讶异：“娘不至于吧？”
玉熙道：“江以俊的母亲闵氏身体非常糟糕自就是个病秧子。江以俊也是个病秧子谁都不敢确定江以俊的孩子以后不会是个病秧子？”
这事谁都不敢打包票枣枣也不能。
“就算孩子健康。可江以俊这样的身体你觉得他能撑起门户护着妻儿？”完玉熙摇头道：“江以俊身体不好受不得刺激他的妻子不仅要顺着他哄着他还得里里外外一把抓完了还要教养子女。”简单来江以俊这个丈夫就是个摆设什么都指靠不上嫁给他就得撑起他们这个家来。
这些柳儿都有想过她还问自己是否能接受这样一个丈夫。想了这么些天在见到玉熙的时候她就有答案了。她要嫁的是一个宠她爱她的丈夫而不是要嫁一个还得由她来护着的男人。
枣枣迟疑了下问道：“娘你不也里里外外一把抓吗？”
玉熙轻笑道：“你觉得你爹是个摆设？”
枣枣轻声道：“娘爹好像只管打仗吧？”云擎三天两头往军营跑且常年在外征战政务跟内务都是玉熙在管。所以她爹虽然不是个摆设但家里的事也没管过。
玉熙笑着道：“你爹虽然不常在家可是却没人敢欺负我们娘几个。而且若没有你爹给娘撑腰娘也掌不了政务。”
完玉熙觉得还不够贴切补充道：“这个家里没了娘你们日子可能没现在舒坦但性命无忧。可若是没了你爹我们就会性命不保。”云擎才是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他全家人都要玩完。
枣枣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云擎对他们来是如此的重要：“娘这么若不是我厉害你也不会将我许给金玉了？”
“你呢？”这不是废话。若枣枣跟柳儿一样的性情她肯定不同意这门亲事。
枣枣庆幸自己能干。
想了下玉熙朝着枣枣道：“娘是自己不愿意闲着可就是这样偶尔也会觉得苦觉得累。不过娘苦了有你爹倾诉累了有你爹依靠。枣枣以后你嫁了家里家外的事可就都要靠你。你就算累了苦了也得自己扛。”这也算是在给枣枣打预防针了。
枣枣哭笑不得原本是为柳儿的事来结果怎么转到她头上了：“娘我还有你们呢呢以后苦了累了我都可以找你呀”
玉熙扶额：“你以为嫁人后还能跟在娘家一样吗？爹娘只能保证不让外人欺负你们家中的事还是要靠自己我跟你爹是不会管的。”
枣枣有些着急地道：“娘我还准备以后我的孩子让你教呢”她觉得自己养不好孩子至于邬金玉比她还不如呢交给娘养那是最稳当的。
玉熙一口回绝：“别你们的孩子就是阿浩他们的孩子我都不会管。你们的孩子自己养自己教。”完玉熙瞪了一眼枣枣道：“养大你们已经不容易还要帮着养你们的孩子你想累死我跟你爹？”
枣枣嘀咕道：“不养就不养发那么大脾气做什么呀？”
柳儿这几天一直在自我折磨如今这些话出来轻松多了。
看着活宝似的枣枣柳儿心情一下舒畅了不少：“娘这次的事会不会对江表哥很大的打击？”她虽然不愿嫁江以俊但也希望江以俊好好的。
“想开了也就没事了。”想不开那就没办法了。
见柳儿面有愧疚之色玉熙摇头道：“这事与你无关要怪就怪他父母没给他一个健康的身体。”幸好柳儿自己想通了若不然她真要做恶人了。做恶人不怕怕的是柳儿想不开或者一蹶不振。
枣枣的思维跳度很大：“柳儿你若喜欢俊朗有才的的明年会试正好让娘给你好好挑一个。”
江以俊的事情还没完全过去柳儿也暂时也没心情想婚嫁之事这：“不用了。我不想嫁人了以后就留在家里侍奉你跟爹。”
枣枣着急了：“这怎么成”
话没完就被玉熙打断了：“可以。有爹娘在你想怎么样都成。”柳儿选择放弃是她很理性。可这不表示她完全放开了。这个时候跟她婚嫁之事可不为难她。
江以俊的事对玉熙来已经过去了所以她也不愿意再谈：“枣枣你的嫁衣是自己绣还是让针线房绣？”
“这还用当然让针线房的人绣了。”让她绣干脆别嫁了。
玉熙板着脸道：“嫁衣盖头还有给公婆的鞋袜可以让绣娘帮着做可成亲的贴身衣物你总不能让绣娘做吧？”
枣枣不明所以地道：“我的衣物从里到外不都是绣娘做的吗？”
玉熙扶额道：“成了你赶紧出去吧我看到你就头疼。”
走出主院枣枣还一头雾水：“让绣娘绣贴身衣物怎么了？以前不都那样吗？”所谓的贴身衣物是指亵衣亵裤。
柳儿脸都有些发烫这周边还有不少的丫鬟婆子呢不过柳儿知道她若不枣枣就会一直下去：“贴身衣物一般不好假手于人。而成亲有个风俗就是出嫁时穿的衣物必须出自新娘自己的手这样以后日子才能和美红火。大姐这些事我之前跟你过的。”
枣枣还是那句话：“瞎讲究。”
玉熙休息了下喝了一杯刚榨出来的西瓜汁就回了前院。
见到玉熙云擎朝着下面站着的吏部侍郎道：“你先下去这事下回再。”
人走出去后云擎急切地问道：“怎么样？可有服柳儿？”
玉熙轻轻点头：“柳儿那点心思已经熄了。不过这会她心情不大好以后不嫁人我怕她胡思乱想就答应了。”
“想通就好。”至于嫁人这事反正柳儿还晚两三年再议亲不迟。
就在这个余志在外道：“王爷王妃杨铎明有八百里密信送达。”
云擎接了信快速地拆开看完以后脸上浮现出了笑容。当着余志的面云擎道：“玉熙我们的人跟潘星辰搭上了线。”
玉熙也非常惊讶：“真的？”潘星辰是娄青云手底下两位副将之一。若是这个人倒向他们那出兵攻打山东就会事半功倍。
云擎将信递给玉熙道：“对方很有诚意提的条件也不过分你看看。”虽然两边还没开战但是局势已经明朗很多人已经在为自己想退路了。
这个潘星辰也是个聪明人他提出希望云擎以后攻占山东后自己待遇能跟现在一样。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夫妻两人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看完后玉熙点了下头：“这是好事不过也要防备。”云擎点了下头道玉熙的担心不无道理燕无双那般狡诈谁知道是不是他使的诈。云擎道：“这事我会跟大军的。”
封大军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事交给他玉熙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