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里十天轮次假铁奎是有假就回。这日得了假又回了家。他先去看望了肖氏跟四个儿女以及陆姨娘然后就回了前院。
钟善同将最近一段时间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他：“从应州运回来的两百万石粮草一半留在京城一半运去了桐城。”这两百万石粮食在西北闹了点浪花京城这边却是风平浪静一点波澜都没起。
铁奎摇头道：“用凤鹰换两百万石粮食这笔买卖燕无双赚大了。”
钟善同忍不住道：“之前我还奇怪为什么明王妃会拿那么多粮食赎人没想到此女竟然是霍长青的女儿。”霍长青对云擎有大恩他想要拿粮食赎女儿明王跟明王妃就算心里不乐意也得赎人了。
铁奎摇头道：“凤鹰并不是霍长青的女儿那不过是个迷惑人的一个障眼法。”真正的原因他是知道的。
钟善同啊了一声问道：“老爷你怎么知道凤鹰不是霍长青的女儿？”
事情已经过去了将这事告诉钟善同也无妨了：“凤鹰知道我的身份这两百万石粮食赎凤鹰是面上的理由实际上明王妃是用它们买我的平安。”
钟善同听到这话吓得半死话的声音都有些发抖：“老爷岂不是差点”老爷跟他可都在阎王爷殿里转了一圈了。
铁奎神色很平静道：“都过去了。这些日子西北那边可太平？”
钟善同平静下来将上午听到的传闻了下：“听镐城天花肆虐世子爷被感染也出天花了。”
铁奎神色一下冷了下来：“消息属实？”西北竟然会出现恶疾。
钟善同摇头道：“道消息还没得到证实。”道消息有真有假得要他们自己好好斟酌。
铁奎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过了许久道：“这种事不会乱传的怕西北真有天花世子爷也可能被传染了不过天花肆虐怕是添油加醋的。”天花传染性是强但只要控制得当不会大范围内传播的。
钟善同有些忧心地道：“若是如此那世子爷岂不是危险了？”
铁奎没话得天花的人能熬过来的寥寥无几。
钟善同叹气地道：“听世子爷聪慧过人将明王跟明王妃的优点都给继承了。这样的孩子若没了那真是太可惜了。”这样完美的继承人没了是天下人一大损失。
铁奎听到这话转着玉扳指的手顿了下然后轻声道：“也许就是因为他太过完美才会得天花。”
钟善同有些不相信地道：“老爷的意思是世子爷若是感染天花是被人害的？”
启浩就算真出天花他也帮不上忙。铁奎道：“只是一种猜测。前段时间京城抓了不少西北潜伏在京城的情报人员猎鹰这些日子可有跟你联系？”燕无双动作很大这事不用费心查探就知道。
钟善同摇头道：“没有。”完钟善同一脸担忧地道：“老爷你猎鹰会不会被抓了？”
铁奎摇摇头道：“猎鹰能在燕无双眼皮底下十来年安然无恙且还发展了那么大的势力自有他的能耐。燕无双想抓着他没那么容易的。不过这次他们的组织怕是遭受了重创了。”
钟善同点了下头道：“他们内部出了叛徒那叛徒的职位还很高。”到这里钟善同心有余悸地道：“老爷除了猎鹰跟凤鹰他们组织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呀？”别他们心谨慎的猎鹰那边却出了漏子。
铁奎摇头道：“没有了。”
谈完猎鹰的事钟善同跟铁奎了一件事：“燕无双将林风远调了回来暂时还没做安排。”
铁奎对于林风远不仅没恶感反倒觉得这个年轻人品性好值得结交。只是燕无双疑心重所以他有这个心却没付诸行动。铁奎道：“老孔被燕无双撤职林风远怕是要顶替他的空缺。”铁奎的老孔是步兵营的统领因为贪杯耽搁了正事。燕无双一怒之下就将他撤职查办了。
晚上钟善同一脸古怪地将一张拜帖递给了铁奎道：“老爷林风远递了拜帖想明日跟老爷一叙。”自家老爷跟林风远可没什么交情不知道为何会送拜帖过来。
铁奎接了那张帖子沉声道：“跟林府的人我明日备酒等候林将军。”林风远过来做什么铁奎心里也没数。
第二日辰时末林风远登门拜访。
见到林风远铁奎乐呵呵地道：“好久不见林将军风采依旧呀”
林风远穿了件石青色织锦圆领长袍长袍上绣满了了暗纹腰间系着暗银嵌玉锦带。一头青丝用根碧玉簪子束起正好跟锦袍相得益彰。这样的穿着不像是个领兵杀敌的将军倒像是个书生了。
抬抬手林风远笑着道：“铁将军过奖了。若论风采林某不及铁将军四分之一呀”其实铁奎自长了胡子以后就没再刮如今的他可是满脸胡须他真正的长相倒没几个人得清楚了。
寒暄了两句铁奎就请了林风远进了屋也没去其他地方直接领到书房。
进了书房铁奎笑着道：“铁某是粗人话直接林将军有话不妨直。”对外铁奎好财、性子粗野跟其他从底层爬上来的将领没什么区别。当然角色扮演久了铁奎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了。
林风远轻笑了下双手放后道：“铁将军打仗厉害做生意更厉害。林某心生佩服特来跟铁将军取取经。”
铁奎沉着脸道：“不知道林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风远笑着道：“佟铬的商队以及他在京城的商铺每年盈利近百万两银子铁将军别告诉我这些都与你无关？”
铁奎让佟铬组建商队开铺子一来是想为自己赚点钱顺道帮扶家人二来也是方便打探消息。像钟善同现在打探到的消息很多就是来自大生商铺的。只是没想到佟铬拉上一干镖师竟然干得风声水起生意越做越大成了数一数二的大商队。
摊子大了风险也就大了。铁奎是个很有忧患意识的人瞧着这块肥肉自己一个人吞不下就邀请了三个手握实权的将领入股。这世上没谁会嫌钱多更何况这还是合法的生意参股了也没后患邀请的三人全都入了股。有这么多手握实权的将领当靠山就算有人眼红也不敢使什么下作手段挤兑。
铁奎哈哈大笑道：“大生商队跟大生商铺我有参股这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连皇上都知道的。”
这事燕无双确实知道不过铁奎做的是正当生意并没任何逾越出格的地方。再者他还带着好些人赚钱所以燕无双对此也睁只眼闭只眼。
林风远轻笑道：“我了铁将军生财有道林某特意来取取经。希望铁将军不吝赐教。”
铁奎觉得林风远来者不善不过面上却并不显：“我哪会做什么生意只是碰到好机会加上军中的同僚的帮忙又寻了个靠谱的领队跟掌柜。就我自己做生意怕是连裤兜都要赔进去了。”商队组建的时候辽东那时候还比较混乱佟铬所带商队能混出来不仅是他们自己是镖师出身本事过硬也是靠着铁奎的同僚帮忙。当然这也不是白帮忙都有得了好处的。在这方面铁奎都是秉承有钱一起赚的想法。
林风远笑眯眯地道：“铁将军实在是太过谦了。”
铁奎开始诉苦了：“别看商队跟商铺赚钱可摊子大了打点铺路也要费不少钱。这些年下来我其实并没分到多少钱的。”这话半真半假。这些年商队跟几个商铺日进斗金为他赚了不少的钱。不过铁奎秉承有肉一起吃有汤一起喝参股的几个将领分走了一部分去。另外他又一直在照顾那些过的不如意的部下这些年下来他其实没存什么钱的。不过他这么做不仅拉拢了一批将领也得到了一群为他肝脑涂地的部下。
林风远笑了下也没再跟铁奎兜圈子道：“我想跟铁将军做笔交易。”
铁奎心里越发警惕了面上却是哈哈大笑：“原来林将军是来找铁某做生意的早呀我这人没其他爱好就喜欢钱。钱这玩意那是越多越好。”
林风远笑了下道：“这次去盛京路过铁将军的老家”到这里林风远故意停顿了下。
铁奎好似没听出林风远话里有话一脸感慨地道：“起来我也十年没回去了这时间过得真快呀”铁奎的父母已经没了还剩下两个姐姐。不过在铁奎的有意照佛下两家都成了当地有名的富户。
林风远觉得铁奎还真沉得住气仍然笑着道：“却没想到在那里却让我听到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铁将军是领养的并不是铁老爷子亲生的。”
铁奎沉着脸道：“林将军不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吧？”他就知道林风远无事不会上门就不知道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林风远脸上仍然挂着笑意道：“我相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知道这事会怎么想？”
铁奎眼中闪现过厉色道：“林将军你尽可以去将这事告诉皇上。看看皇上会不会相信这种无中生有的事。”
林风远笑出了声：“皇上什么性子铁将军比我更清楚。”
铁奎能在燕无双底下混这么多年岂会被林风远三言两语吓着：“我不知道你在什么。”
林风远并不着恼只是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铁将军若是皇上知道这事只需要抓了你两个姐姐审讯就知道真假了到那时铁将军真正的身世怕就隐瞒不住了。”
虽然宁海跟真正的铁奎长得有几分像且铁家当时也住在山上很少下山。但铁家又不是隐居避世还是要跟人打交道的特别是亲戚之间还是有走动的。而宁海迥异于普通孩子的一些行为自然被有心人注意到的。当然当时就算看到的人心存疑虑也不会去多问。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没谁想平白得罪人。
只是铁奎的两个姐姐得了铁奎的便利富了起来那些亲戚就想去占便宜。没占到便宜就有些酸话传了出来。
若是其他人听到这些毫无根据的传闻根本不会放在心上。可林风远跟铁奎打过交道总觉得他不像是猎户人家出来的孩子所以就派了心腹顾九暗暗打探这事。结果还真让他从铁奎的姨父那里套到有价值的东西。
铁奎见被威胁并不生气只是冷笑道：“林风远铁某可不是被吓大的。”
林风远笑了下道：“真正的铁奎在八岁之前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铁奎的父母也是大字不识半个的山里人可李旺财有次上山却发现你在地上写字且字写得又端正又漂亮。”这个李旺财就是铁奎的姨父在当地是出来名的好吃懒做。
铁奎眼中闪现过杀气：“林风远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林风远的这事确实发生过后来被他爹娘给糊弄过去了。也是那次的事让铁奎在跟先生学习之前再不敢让人知道他是认字的。因为这事过去太久而李旺财也从没提及他自己也忘记了。
林风远并不惧怕铁奎的警告只是一脸笑意地道：“现在都改朝换代了铁将军想要恢复自己真正的身份并不是什么难事。我很好奇为什么铁将军到现在还要顶着铁奎的身份？莫非铁将军的身世有什么难言之隐？”
铁奎面无表情地道：“林风远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有？好奇心重的人往往死的快。”
林风远笑得云淡风轻：“这些年想要我死的人很多结果他们都死了我却还好好地活着。”定国公府的人没少对他下黑手不过那些人全部都被他弄得生不如死。
铁奎望着林风远没有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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