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场烛光宴宴,一片通明。杜月荷让夜魉夜魍夜魉和春桃三人留在府中,待邵婉一回来便抓回自己的房里,只让夜魑一个人跟着她来了期杀阁,还在赌场外面守着。
“师父!”
杜月荷叫的着急,期杀阁里面的人素来睡的比较晚,但是迟谷子和太后两人倒是早早地就去睡了。被杜月荷这么一叫,迟谷子没有醒来,太后已经率先走了下来。
一下楼,便看到杜月荷身上背着一个男子,六九和付镇一同长大,从小就在付镇的身边,太后自然认识。
几个粗汉找了一个宽敞的地方将六九从杜月荷的肩上抬了下来,还能听见六九发出呓语痛苦的声音。纵使他们都是见惯了刀枪剑雨的武林大汉,可是碰到六九这样的伤口,还是忍不住蹙眉。毕竟,大丈夫宁愿一刀致命,要是忍受这么多细孔致密的伤口,也是十分痛苦的。
在大家伙的推搡之下,迟谷子被弄了下来。一看到杜月荷他就立马皱眉,反正每次这丫头没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找他,每次有事的时候还是急事,真是让他奈何不得。
“臭丫头,你这次又怎么了?”
迟谷子还本来还没有看到杜月荷身边的六九,只以为她又要大半夜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救人。等到顺着大家的目光看到六九的时候,心里头都震颤了一下。迟谷子已经好多年都没有遇到被折磨得这么惨的患者了,眼神竟然亮了一下。
“师父能救好他吗?”杜月荷语气清冷,看上去反而没有边上的人那么急切。迟谷子却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丫头分明就是在强撑,脸色惨白的脸色早就已经出卖了她。
“臭丫头,你自己也是大夫,他的伤,你也看到了。就算是华佗在世,只怕也难以再回到之前的样子。”迟谷子显得有些为难,他是愿意试一试的,但是也必须给杜月荷提个醒,六九实在伤的太重,又过了最佳的疗伤时间,很多处伤口都有些腐烂,十分棘手。
“有劳师父了!”
杜月荷自然不会给迟谷子施加什么压力,就算她心里再急,也只能忍着。
“行了,臭丫头,你这点心思为师难道还不清楚,为师会尽最大的努力的。你随我来,也好打个下手。”
杜月荷跟在迟谷子的身后,在众人的帮助下,将六九送到了迟谷子的药坊。里面很窄,但是所有的东西全都摆放得十分的整齐,药材分类也十分的清楚。而且在迟谷子的精心打理之下,里面带着淡淡的药草的香味,并不显得刺鼻。
“你现在怀孕,这些场面原本是看不得的。但是外面那些人实在是帮不上忙,待会你要是撑不下去就跟我说。”
迟谷子回头看了杜月荷的小腹一眼,待会的过程只会更加的恶心,他不知道杜月荷能不能承受得住。杜月荷心里涌过一丝热流,她现在心里已经很不舒服,胃里仿佛一阵沸腾,就算点了点头,但等下若是真的觉得不舒服,她也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迟谷子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后,立马恢复到自己的最佳行医状态。对于迟谷子,一点进入状态,他是绝对会彻底地无视身边的人和事的,一门心思全都会在患者身上。
打开针灸盒,里面大大小小的细针将近百根,粗壮大小各不相同。这是曾经董期宛特意为迟谷子量身定制的,所有的都是稀有的材料,虽然有些不是最贵重的,但全都是最合适的。
过了一刻钟之后,杜月荷的腿突然站得有些发虚。迟谷子每叫一味药材,她都要眼疾手快地送到迟谷子的手中,来来去去,只觉得身子有些发虚,迟谷子自己脸上也是一片大汗淋漓。
又过了两个时辰,杜月荷整个人都出于一片晕晕乎乎的状态,迟谷子将六九身上所有的烂肉全都割了下来,又用细针缝上,一针一线,仿佛都看不出一个伤口来。
等到最后收针的那一刻,迟谷子的手已经克制不住地发抖。也许是犹豫年纪大了的原因才会如此,迟谷子看了一眼自己那双已经布满老茧的双手,苦笑出声。
这边一直安安静静站着的杜月荷再也支撑不住,身子柔软地倒了下去。这才刚刚救好六九,杜月荷又晕了过去,迟谷子不得不哀叹自己这个徒弟真是不省心。
迟谷子把杜月荷也搬到了简陋的床上,从药柜之中给她挑了一些药草,从外面叫人熬好给她喝了之后,杜月荷从慢慢地醒了过来。
“师父!”
杜月荷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急切地问迟谷子六九的消息,侧身一看,才发现六九正安静地躺在那里,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痛苦。
“放心吧,他没事了,只是以后行动可能没有之前那么灵便,但是没有性命之忧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倒是你自己,好好注意身子,不然这孩子,能不能留住还是一个问题。”
杜月荷这才想起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之前的恶心的感觉已经消失,嘴中还有苦涩的问道,猜想应该已经是迟谷子已经给她吃了药了。
“师父,谢谢!”
杜月荷极其难为情地吐出了这两个字,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上辈子和迟谷子的关系也并没有好到这样的地步。反倒到了这世,每次不管什么时候出了麻烦,迟谷子都会帮她。
迟谷子想要反驳,不过在看到杜月荷那张严肃的脸之后还是算了。她这么说能好受一些,就任由她去吧。
“外面还有个人在等你,要不要叫他进来?”
迟谷子刚刚听他们说起外面有个人在闹着进来要寻杜月荷,看那着急的模样,应该也是杜月荷带过来的人。
“师父,我先回去了,麻烦师父帮我照顾好他。”
杜月荷起身起床,脚步有些发虚,但还是强行走了出去,倔强的身影让人看了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