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闵天行在许墨轩等人的簇拥下,来到了葛晗的府邸。
许墨轩这丫头果然是魔性十足,老远的看到小文鹏就点着指头,嚷道:“葛文鹏,你个小纨绔,平日里看你斯斯文文的,说话做事果真像极了正人君子,没想其实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势利眼,快!快!快,过来让本侠女砍上几刀,为我哥哥解解气。”边说边向前冲去,看得闵天行心惊肉跳,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是说得出做的出的性子。
葛文鹏看到一行人的到来,本来就感觉非常的诧异。因为他看到的场景太奇葩了,两个身穿绫罗绸缎的贵族公子,此时一个正在牵着毛驴,一个正在给毛驴不停的喂些果瓜蔬菜。反而一个落魄的高瘦少年跟在驴屁股后面——悠闲地紧。更是不可思议的是,平时在自己眼中活泼灵动的许墨轩,此时就是母夜叉附身,张牙舞爪的对自己一通抢白,而且看那架势,如果让她冲到近前的话,非被她生撕了不成。
不容葛文鹏多想,许墨轩已经来到了身前四五步的距离,顺手从腰间腰间抽出久未出鞘的绣刀。腾身前冲,扬刀而来。平日里挂在许墨轩腰间的绣刀从来没有出过鞘,主要是许墨轩虽然性格像野小子,但是家教颇严,只是现在是被自己的“侠女气概”冲昏了头脑,顾不得那许多,也不去分辨真假,就要打抱不平了。
可怜的是,小文鹏从清晨到正午,都在原地苦苦等待,这时节双腿都有些麻木不灵了。看着眼中越来越亮的刀锋,一时竟没有办法躲避。
肖志刚和张斌眼看就要出了人命,牵驴的丢了缰绳,喂菜的掉了菜筐。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残影出现在许墨轩和葛文鹏中间,凌厉而下的刀锋,堪堪定在了葛文鹏的头顶,差一丝就碰到头发了。定睛一看,竟是落魄山里人模样的闵天行。
闵天行看到事情不妙,马上就要严重起来,顾不得那许多,用尽了全身的潜能冲了出去,在最后一刹那,稳稳制止了许墨轩下落的身形和凌空劈下的绣刀。只是事态被控制了,却用了一个非常暧昧的姿势。
闵天行右手牢牢扣住许墨轩握刀的右手,左臂却从后面环抱了许墨轩的*——把许墨轩玲珑的身躯抱在半空。
许墨轩也是一阵后怕,当她腾空而起之后,眼看劈中葛文鹏,却见葛文鹏像块木头一样傻愣着,自己又在半空当中,变换身形还是撤招都来不及了。还好悲剧没有酿成,不然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样的。
葛文鹏本来双腿已经站的麻木,翻着眼白盯着头顶雪亮的绣刀,感受着丝丝寒气从上而下的渗透。终于后怕大劲了,双腿一软摊在了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
肖自刚和张斌更是瞠目结舌,短短的瞬间,让他们开始怀疑人生,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唯有那头毛驴悠闲地,啃食跌落在地的果蔬。
几个人怔怔的愣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事情太过凶险,此时都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咔呲咔呲……”驴子嚼菜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这种定格式的愣神,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就被一阵突然爆发的哭声给淹没了。
许墨轩终于回过神,嚎啕大哭起来。那声音响彻云霄。
闵天行恨不得把怀中的小妮子,扔到九霄云外去。忍着心中莫名的尴尬,把怀中的许墨轩轻轻的放在地方,好像怕一个不小心会惹来灭顶之灾似的。
肖自刚和张斌也回过神来,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拍打着胸脯。这是他们这有限的十几年见到最凶险的一幕。
葛文鹏心中那个郁闷,没有办法表达,只得一边默默忍受许墨轩的大哭声,一边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
只是还没等他想明白,从帅府中就冲出来一个贵妇人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式葛文鹏的母亲葛夫人。葛夫人一到门口,看到许墨轩站在门外嚎啕大哭,径直略过躺在地上的葛文鹏,冲着许墨轩张开了慈爱的臂膀。
葛文鹏看到母亲的举动,心中发苦,见母亲都出门来了,再躺在地上,就不像话了,挣扎着想从地上站起来。
许墨轩的嚎啕大哭,并没有因为得到一个慈爱的拥抱而停止,反而高了几度。开始的时候确实被自己的鲁莽吓到了,哭了几声后,多少有一些释放。现在看到葛夫人过来,心中突然生出了许多的委屈来,不单哭声大了许多,还在大喊着:“他……他……”,右手生生指向了正在地上挣扎的葛文鹏。
葛夫人像似明白了什么,一把抱起许墨轩娇小的身子,一转身,顺势一脚踹到葛文鹏撅着的屁股上。口中还安慰着:“墨轩乖,我打你这个不听话的哥哥给你出气哈”
葛夫人这一脚踹完后,头也不会的抱着许墨轩进了帅府。
可怜的葛文鹏,本来连惊带吓的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好不容易快爬起来了,又被自己的老娘不问青红皂白的给踹趴下了。
“哎!”葛文鹏大大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放弃了挣扎,不顾形象的就趴在地上,他想休息一下再起来。
闵天行站在门外很尴尬,给他带路的许墨轩已经顾不得他的存在了。
肖自刚和张斌也很尴尬,一方面自己被许墨轩欺负的抬不起头来,另一方面看到眼前的这个落魄少年刚才露了一手,简直是惊艳。更是后悔不该戏弄闵天行,想过去道歉又不敢,怕闵天行发难为难他哥俩。
肖自刚还算机灵,弯腰从地上拾起驴子的缰绳,做着递给闵天行的姿势,却不上前,只是怯懦的道:“大……大……大哥,驴。”
闵天行看出来,两个纨绔少年怕自己了,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闵天行向肖自刚走了一步,肖自刚却举着绳子倒退了一步。
好尴尬!闵天行站住了身子,道:“你们不用害怕,我不会报复你们的,刚才的事情不准到处宣扬,知道么?”
肖自刚和张斌慌忙种种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不会乱讲的。
闵天行看到肖自刚和张斌两个人的样子,突然感觉他们两个人还是挺可爱的。开口问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肖自刚和张斌听到闵天行的问话,忙不迭的告诉了闵天行各自的名字。
“好的,这样吧,到中午了我还没有吃饭,不如你们请我吃顿午饭吧!”
肖自刚和张斌听闵天行这样说,突然就高兴了起来,本来两个人的两张苦瓜脸一眨眼就变成了两个向日葵。
“大哥,没问题,中午咱们去醉仙楼,我请!”张斌赶忙拍着胸脯,满脸的阳光灿烂和自豪。
醉仙楼在那蒙塔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酒楼,虽然蒙力一直不喜欢铺张浪费,但民间的事情他也不会过多的干预,就是这种宽松的经济态度,反而让经商者积极性异常的高涨,有句俗话在那蒙塔非常的流行:“在那蒙塔,只要你有钱。除了奴隶和军火,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买不到的。”
“醉仙楼……”闵天行摸着鼻子低吟着。
肖自刚以为闵天行不满意,忙抢着说:“大哥,不行咱们去观月坊吧。那才是一等一的好去处,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哦?”闵天行诧异的发出了声,这两个家伙果然是大户人家,说出来的地方听起来就很奢华,其实他只想让这两个小家伙请他到街角的面摊,吃上几碗牛肉面。
肖自刚和张斌,看到闵天行有些愣神。这两个小子察言观色的本领可不是一般,就小声的讨论着怎么讨好眼前这位高人。
闵天行刚要开口说明自己的意思。
街上一阵马蹄响起,一匹枣红大马奔到帅府门前。爽朗而又粗狂的声音响起:“闵家小侄,多年不见,想死我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帅府的主人葛晗。
葛晗当然知道,门口站立着的落魄少年是闵天行,一切都是按照蒙力的安排来的。
闵天行一愣神就反应过来,来人就是帅府的主人不会错了。闵天行双手一抱,双膝微弯就要向葛晗行跪拜礼。
葛晗赶紧翻身下马,蒙力早就将和闵天行的关系说与自己知道,论起来闵天行就是自己的兄弟一样,虽然当哥哥的可以受得起,但也不愿意占这么一个便宜。三两步跨到闵天行身前,就把闵天行的身子驾住。道:“贤侄,何须多礼,闵兄的救命之恩,葛晗永世不敢忘,现在闵兄已去。贤侄就是我的在世恩人,怎么再敢受你的礼?”
闵天行感觉出葛晗是个真性情的人,虽然演戏要真切为好,不过既然是真性情就没有必要强求,就没有执意下跪。
肖自刚和张斌,看到葛晗和闵天行说完话。忙上前向葛晗作揖行礼。
葛晗认得肖自刚和张斌两人,爽朗的笑道:“两个小兔崽子,都到我家门口了,为什么还不进去,站这里等到给你们送请帖啊?!”
两人赶忙讪讪的道:“不敢,不敢。”
葛晗挽着闵天行的臂膀,亲切的拉着闵天行往府里走。低头看见葛文鹏趴在地上,抬头望着自己。葛晗莫名的老脸一红,平日里感觉自己的宝贝儿子很懂事、大方,今天居然在门口趴着,心头没来由的一恼。理也没理地上的葛文鹏,待到近前的时候,又在葛文鹏的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来了一下。就和闵天行一块进府里去了。
葛文鹏心里那个委屈,那个冤枉啊,只是没地方去说去,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双眼一红,委屈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肖自刚和张斌跟在葛晗身后,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对闵天行的评价又高了一分,同时对趴在地上的葛文鹏更是无比的同情:“可怜的娃”——这小子今天太委屈、太背了。不过这哥俩很默契的没有去管地上的葛文鹏,相比而言,他们更怕闵天行和葛晗。
等到只剩下葛文鹏自己的时候,他抽了抽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心道:“闵哥,你真是我的克星。”不过,转念一想,闵天行终归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自己受这点委屈算什么,而且刚才确确实实救了自己一命。想到这里小文鹏破涕为笑,终于可以和一个高手住一块了,说不定还可以向闵天行学两手,成为一个高手。
想着葛文鹏就蹦跳着进了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