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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上掉个小礼子(1 / 1)

繁花似锦,盛世如歌。

伴随着天地间肆意飘洒的瑞雪,旧的一年即将结束,新的一年即将开始。纵然今日是除夕,纵然天地间大雪洋洋洒洒,西平镇街道上的行人依然络绎不绝,石板桥上,晴岚河边的吆喝声,叫卖声,喝彩声,隔了几条街也不曾减弱丝毫。不仅西平镇是这样,羽国九州七十二府二百八十镇都是这样,除夕比平日更加热闹,只为图个过年劲,而人们也坚信瑞雪兆丰年,除夕的雪预示着来年的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天色向晚,街上的嬉闹的行人渐渐散去,待过了申时,就连小贩也不见了踪影。其实羽国律法相对宽松,平日里也并无宵禁,只因今日是除夕,除了在外热闹,还是一家人吃顿丰盛的年夜饭,一起守岁的日子。

阵阵钟声从远处黑山上传来,一瞬间,西平镇五彩斑斓,随之传来龙吟般的响声,无数烟花在镇上的天空中绽放,镇中的小孩子们像是听到什么号令一般,率先冲出家门,呼朋引伴,不知去何处观景,而青年男女,相约河畔,诉说那动人心事,久未见面的好友则相约亭中,交流着过去一年的喜怒哀乐,倾听着对方对新年的企盼。待烟花散尽,盛景过后,大人们又纷纷将孩童向家中赶去,继续守岁,以辞去旧岁迎来新春。

守岁,在羽国是一项重要的传统,有辞旧迎新之意,在这一夜家中老小会欢聚畅饮,共享天伦,而长辈也会借守岁告诉晚辈光阴易逝,珍惜时间,渐渐地晚辈们也将守岁赋予了自己的寄托,希望藉此守住时间,让长辈长命百岁。正所谓,但愿人长久,离别不再有。

待第一声鸡啼之后,新年开始了,镇子里的男女老少均着盛装,先向家族中的长者拜年祝寿,尊老爱幼一向是羽国的传荣,然后走亲串友,相互道贺祝福,而长辈们通常会随身带着几个红包,路上遇到拜年的孩童多少是个心意。

董家是西平镇的大户,家有良田数百亩,富甲一方,家主董员外原名董寒青,年轻时在羽国都城任职羽城府尹,专司羽城政务,保羽城平安,刚正不阿人称董青天!后来告老还乡,羽皇亲自出城相送。每逢新年,董家总要杀猪宰牛,摆满九九宴席,邀请全镇父老乡亲入席,同庆新年,乡情浓于水!

董员外早已过了知天命的年龄,却膝下无人,年轻时忙于政务,曾有一子名董才,在自己面前乖巧无比,便未多加管教,在周围人溺爱之中成长以致犯下大错,而自己被称为董青天又岂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儿子发配北方苦寒之地流放,并发誓从此相见不再相认,归隐后虽与夫人相亲相爱,却早已过了生育年龄,再难有一子一女,偶尔有从北疆送来的信件,碍于面子,也从未打开过,只由夫人告知一二。

董员外平素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如今老之将至,每每看见别家儿孙满堂,心里却也有些不是滋味,虽然有兄弟姐妹开枝散叶,旁系支系一大家子,直系却仅有一人,且远在天边。常言道,子女是父母生命的延续,自己虽有一子,却早已发誓相见不相认,想到百年之后,天地间便再难有自己存在的痕迹,纵然豁达却仍难免伤感,死生亦大矣!

冬去春来,万物欣欣以向荣,川河涓涓而始流。仿佛真领了除夕那场大雪的情,今年庄稼的长势格外好,才三月便已及尺余高,待得谷雨时,西平镇下了今年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场大雨,不同于春季的绵绵细雨,这场雨急且大,镇上的天空中团聚了几团黑云,雨便从黑云中倾泻而下,镇外却不沾丝毫,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过盏茶功夫,黑云便已散去,镇中充满了泥土的清香。

“老爷,老爷,不好啦,快来看看啊~~这谁家的孩子丢这啦!”门口传来了丫鬟白露的声音。

刹那间,董家大院门口人满为患,街坊里短,不缺这点热闹,东一句西一句,最后得出一致结论:从来没有见过,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再看这孩子,生得也颇为俊俏,虽是男孩,却也唇红齿白,包裹用的裹毯朴素却不破旧,淡蓝色花纹交错如同瓷瓶一般,婴孩身上挂着的长生牌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做,通体呈火红色,拿在手中有丝丝温热传来却又不烫手,上书一“董”字更像是上天赐给董府一般。

“既然如此,我董家便先将这小孩收养,倘若他日有人前来相寻,烦请各位乡亲知会一声,董某人在此谢过了。”董老爷沉思片刻后便道。

回房后,却与董夫人道“我瞅着这小孩越看越欢喜,越看越觉得有缘,难道真是苍天有眼,怜我膝下无人,特意将其送来,否则怎么在大雨后平白出现。”

“老爷,不瞒你说,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二弟四弟家的小辈我看着觉得乖巧可爱,却总觉得隔着什么,对这小孩不由自主便觉得亲近,你说怪不怪?不会真是咱的孙儿吧!”董夫人也一脸诧异,随后惊喜道。

“董才可有来信告知此事?”董老爷反问道,未待董夫人回答,便又道“罢了,罢了,先将这小孩好生照顾,倘若不是我们孙儿而又无人前来相寻,我们便将他认作干孙儿吧。”

老来得子,董老爷心里虽有疑惑虽有不安,却仍觉得有种喜悦萦绕在心间。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镇中风平浪静,未曾有寻找孩子的人前来,却也未收到北方来信,西平镇迎来炎炎夏季,时常有滂沱的大雨倾盆而下,农忙时节,董家却不必操劳,家中自有仆人前去打理,这日董家悉数齐聚在祖宗祠堂前,“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董寒清心中有愧,教子无方以致犯下大错......”

“大哥,当年的事不能怪你,都怪我们过于溺爱才儿......”董烈,董文原纷纷劝到,仿佛并未听见二弟四弟话语,董员外继续说道“今日不肖子孙恳请列祖列宗同意将这孩子列入董家族谱,成为董家子弟......”忽然一阵风吹过,董家祠堂顿时陷入黑暗,待仆人再次点亮蜡烛后,案几前面出现一个用酒写成的“礼”字。

“老爷,这,这......”

“大哥,这......”

董老爷纵然见多识广,听过不少奇闻异事,却从未经历过,初遇此事,联系以往所闻,沉思片刻,便道“我尝闻祖宗有灵,在天之灵自会庇佑子孙后代,如今必是甚喜此童,亲自赐名董礼。众人听后并未反驳,于是这小孩便正式加入董家,取名董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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