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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他就带着王爷随身的那位大夫回到屋中。

大夫给冷纤蝶号脉之后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便只说是天阴气冷受了些风寒,喝些姜汤休息休息就没事儿了。

等窦先生送走大夫,回过身来便让赵大婶儿把冷纤蝶扶到客房中去休息。

冷纤蝶摆摆手,“没事儿的,我回家去睡上一觉也就好了……”

窦先生皱着眉头坚持道,“你这样回家去,谁能照顾你?冷先生那边我找妥帖的人去伺候,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喝碗姜汤再说。”

再加上赵大婶儿敲边鼓,冷纤蝶只好由着两人,被搀扶到了客房中躺到床榻上休息。

赵大婶儿没有久留,安置好冷纤蝶之后就离开了。窦先生吩咐人去煮了姜汤,他一边看着冷纤蝶一口一口把姜汤喝下去,一边说,“季节更迭,要更加注意。这几天就想着为亲卫们做衣衫,一定是忘了自己添减衣服。纤蝶姑娘,喝了姜汤之后安心在这里睡一觉,若是晚了,我送你回去。”

冷纤蝶放下空碗点了点头,借着姜汤的热乎劲儿缩进被子里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小声对窦先生说,“给窦先生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

窦先生难得看到冷纤蝶这个样子,不由得浅笑着摇摇头,伸手轻轻拍拍冷纤蝶身上的被子,然后起身离去了。

等窦先生关了房门,屋中顿时冷清下来。

冷纤蝶把盖到脸上的被子拉开,狠狠咬住了嘴唇。

她刚才那样子,哪里是因为什么天阴气冷?哪里是因为什么受了风寒?

她脸色发白身子发抖,是因为她看到了那个伪善之人,看到了那个阴险之辈,看到了她曾亲手杀死过一次的男人!

贺笠靖。

前世那苦寒之夜,冷纤蝶把手中利刃深深插到他的身体中,他面目扭曲,眼中满是无尽的惊恐。那一腔鲜血溅满冷纤蝶的衣衫,冷纤蝶如今似乎还能感觉到那炙热的温度。

今生,他又活生生站在了她的面前。

今生,这个男人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仇恨与怒火一涌而上,冷纤蝶死死攥着拳头,她恨不得再杀那男人一次。

可冷纤蝶闭上双眼,她不断的提醒自己,前世那些事情都还没有发生,今生,她与那贺笠靖只是第一次见面。

纵是报仇,今生也无须她双手染血,冷纤蝶骤然睁开眼睛,心中暗想,哪怕是耗尽心机,她也要让这个贺大人尝尽前世她尝到的痛苦,然后再奔黄泉路!

冷纤蝶躺在床榻上,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虽然她这几天脑海中时常能够想到贺笠靖这个人,但想到与真的见面大不相同。在见这一面之前,冷纤蝶还能够冷静的去回忆以前的事情,可现在冷纤蝶脑海中似乎只剩下了仇恨与前世挥刀时的决绝。

她睡不着,甚至不敢闭上双眼。走马灯一般的情景在眼前一阵阵闪过,冷纤蝶就这样躺在那里。

而相隔不远的另一个房间中,也是死一般的安静。

贺笠靖恭恭敬敬的站在进门的地方,不时抬头偷眼看看坐在桌边批阅公文的王爷杜亦霖。

杜亦霖像是忙的忘我,看都不看贺笠靖一眼。

过了约有两盏茶的时间,杜亦霖才放下手中毛笔,长出了一口气,端起手边茶碗喝了一口茶。

等他放下茶碗,抬头看看贺笠靖,冷声道,“这不是贺大人吗?来了怎么连个声儿都不出?”

贺笠靖闻言,急忙上前几步,行了官礼,然后笑呵呵的说,“下官匆忙前来,怕惊扰到王爷,故而一直站在门边候着呢。”

杜亦霖挑起眉梢问道,“本王如果没记错的话,昨天本王还收到兵务司和度支司递过来的折子,他们说贺大人你上奏折说是武明郡查出不少河堤隐患,要增兵拨银去理河工。想不到今天贺大人就亲自到这衲岩小县来了。怎么?是河工的事情有什么头绪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啊?”

贺笠靖早就知道杜亦霖开口就会问他上那折子的事情,他也早有准备,开口便应道,“王爷,下官这次到衲岩县来,也正是为了河工一事。下官在冬天的时候便派出人手在武明郡内所有县中勘查一遍,其他县中,虽然暂时没有朝廷拨款,但还有当地官员百姓自发修缮,更有专门寻查看护河堤的人手。却惟独这衲岩县中的河堤,其中几段经人勘查之后发现全然没有汛情过后的整修迹象,更有甚者,竟然有报称这衲岩县的县令梁秋荣擅自带人到河堤上取石材木料据为己用。”

说到这里,贺笠靖皱起眉头,有些义愤填膺,“衲岩县境内有河道一百余里,如果消息属实,那么县令梁秋荣就实在是胆大包天了。武明郡中官员百姓为年年河堤汛情之事都是拼尽全力,作为一郡太守,下官决不能容忍有人以百姓之性命,换取自家钱财!”

贺笠靖深吸一口气,拱手冲杜亦霖说,“故而,下官星夜前来,为的就是查清河堤之事真假,还一方百姓安心,还朝廷安心。”

杜亦霖听完贺笠靖的话,没做任何反应,端起茶杯又喝一口茶,而后才说,“原来还有这等事情。贺大人能够如此重视河工,亲自来巡查,难得啊。”

贺笠靖闻言急忙躬身,“这是下官分内之事。”

“嗯。”杜亦霖瞟了贺笠靖一眼,冷声说,“做好你分内的事情,效忠朝廷,有贺大人这样的官员镇守一方,皇兄知道了,定会高兴的。”

贺笠靖脸上神情一滞,答了一句“下官定当尽力而为”,便不再说话了。

杜亦霖放下茶杯,对贺笠靖说,“你别因为本王在这里就放不开手脚。既然是为朝廷做事,就要好好去做。做完之后也不必来告诉本王,照着规矩往朝廷上折子就行了。”

“下官谨记。”贺笠靖似乎犹豫着想说什么,但他看到杜亦霖那脸色略有不善,便打消了念头,恭敬站在一边。

“行了。回去吧。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杜亦霖有些不耐烦的摆摆手,这就算是把贺笠靖给轰走了。

贺笠靖行礼之后退出这个房间,从怀中掏出汗巾擦擦额头的汗珠,而后长出了一口气。

没过多久,有亲卫端着茶盘进来给杜亦霖换茶水。

杜亦霖开口问,“那个贺笠靖出去之后做什么了?”

亲卫一边换茶一边说,“贺大人吩咐随行官员不要来打扰王爷,专心办好自己的差事。然后一行人到县衙去了。”

杜亦霖点点头,小声吩咐道,“盯住了。”

亲卫心领神会,躬身出去了。

等到屋中没有旁人,杜亦霖才皱起了眉头。

贺笠靖的到来对于他而言也有些突然,杜亦霖心中暗想,自己这边的事情还没做完,那边的人竟然就已经忍不住了。看来自己还是要找个法子掩住众人耳目才行啊。

这时房门轻响,窦先生的声音传来。杜亦霖精神一振,起身开门,把窦先生请了进来。

窦先生坐下之后便问杜亦霖,“王爷,您何时返回皇城?”

杜亦霖闻言一愣,“怎么?这就要赶我走么?难道我在你这儿住着招你烦了?”

窦先生急忙摇头,皱着眉头正色道,“如今这事儿……我觉得王爷您还是要以安危为重,不管您要查什么事情,交给下面人去查也就是了,万一您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你可叫我们这些人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杜亦霖不仅没喜,反而闷哼一声,“皓维,你乱担心什么啊?就算是我出了事儿,皇兄也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再者说了,我能出什么事儿?你放心吧。这群人虽然虎视眈眈,但还不到动手的时候呢……”

窦先生似乎从杜亦霖的话中听出了什么,他眉头皱的更紧,压低声音问杜亦霖,“王爷,你这次来,莫非是皇上……”

杜亦霖浅笑着摇摇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换了话题,问窦先生,“这几天那个梁慕寒没来找你啊?”

窦先生垂下头轻叹一声,“慕寒不知在忙着什么事情……”

他回想起梁三公子曾将自己比作蝼蚁,怕是也有些道理。王爷能够呼风唤雨,能够掌握事态扭转乾坤,可与之相比,梁三公子却只能努力奔波,为的也不过是保全他在意的人和物和自己的身家性命。

窦先生自知自己不是王爷这边的人,也不是梁三公子那边的人,他虽然像是身处世外,却又不得不徘徊在事情之中。所以他不能出手,不能参加,只能默默看着。

一边默默看着梁三公子努力挣扎,一边默默看着杜亦霖以身犯险。

“王爷,无论如何,你还是尽快办完事情,然后回皇城去吧。也免得皇上担心。”窦先生又努力强调了一遍。杜亦霖看着窦先生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丝痛苦的表情,他笑着摇摇头,轻声说,“皓维啊,你可知道你师父为什么要让你到这衲岩县来?”窦先生听杜亦霖提起这个话头,心中竟是一惊。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的事情,莫非杜亦霖能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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