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情深似海(1 / 1)

三人衣装一样,看上去整齐而又充满威严,为了不让孟宣颜暴露身份,三人都用黑纱将口鼻蒙住了。准备好马匹之后,三人大大方方从染尘书斋出来,孟宣颜托着冷纤蝶的腰将她扶上枣红马,而后自己也腾身骑了上去。另外两人都是单人独骑,四个人三匹马直奔衲岩县东边城门飞驰而去。

城门处守门的官兵见到来的人装束诡异便将他们拦了下来,可等这些人知道他们是王爷亲卫之后就不敢再说一个“不”字了。

快马疾驰,孟宣颜将冷纤蝶护的稳稳的。

越是接近柳成庄,冷纤蝶越是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她深吸一口气,偷偷抓着孟宣颜衣襟一角,暗暗告诉自己不要害怕。

孟宣颜似乎感觉到了冷纤蝶的异样,他眉头紧锁,伏在冷纤蝶耳边说了一句,“纤蝶,你坐稳,我们快到了。”

孟宣颜的声音像是一颗定心丸,冷纤蝶使劲儿点了点头。

等着三匹马进到柳成庄孟宣颜就发现这庄子不同寻常。

艳阳高照,这庄子却如死一般沉寂,别说是人的声音了,就连牲畜鸡犬的声音都听不到。

他们顺着进庄的大路一直往里走,不多时就看到了一座气派的庄园。大门上面一块门匾,上面写着大大的“柳”字,四人这才下马过去敲门。

足足敲了能有一盏茶的功夫,大门里面才传出声音。

那声音有些沙哑,又满是不耐烦的感觉。

“何人到访?有什么事情吗?”

冷纤蝶听到这声音,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一个人的面容。出来应门的,莫非是这家的那个小儿子柳明初么?

前世她被抢到这柳家的时候不止一次见过柳明初,柳明初可以说是她的恩人,如果当初没有柳明初的帮助,她恐怕早就死在柳家了。后来她能够从柳家逃出去,也应该是托了柳明初的福。虽然冷纤蝶不知道那时柳明初到底是有心帮她,还是无意之举,但对于冷纤蝶而言,那都是苦难之中难得的恩德。

冷纤蝶记得清楚,这个柳明初应该是与那梁家的大公子一样,正在准备参加科举。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他为什么会亲自来应门了?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一名黑衣亲卫上前报了身份和来意,大门一开,里面出来的果然是那个柳明初。

柳明初双眼凹陷,无精打采的上下打量打量来的几个人,而后冷声说,“没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能惊动了王爷亲卫,既然如此,几位还请屋中详谈吧。”

说完这话,他竟然敞开大门,独自转身就往里面走去。

两名黑衣亲卫和孟宣颜二人互相看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进门之后他们发现偌大的庭院中居然破落不堪,庭中落叶尘土像是好久没有打扫过了,那门楣上挂着的红白粗布也只是随意散落着,也不知道这家是在办喜事还是在办丧事。

仔细一看,院子角落里竟然还堆积着不少的花白纸钱,旁边竟然还随意摆放着灵幡火盆之类的东西。

他们虽然满心疑惑,却也来不及细看,一行人进了正堂,马上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低头一看就能发现这正堂地上似乎还残存着乌黑的血迹。

冷纤蝶似乎明白了什么,刚才进院的时候,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停留在了旁边一间有些残破的厢房中。

前世她就是被关在那间屋子中,与那死人成亲的。

当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她却能够与黑衣亲卫以及宣颜大哥一起来质问这柳家的人。

前世的柳家所有人似乎都盛气凌人,这庄园之中满是下人丫鬟,那些人当时望向冷纤蝶的眼神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可如今,柳家出了如此不光彩的事情,那些人估计都是怕被牵连,早早溜之大吉了吧。

孟宣颜掏出汗巾擦干净椅子让冷纤蝶坐下,其他两个黑衣亲卫似乎都很在意这里的诡异气氛,警惕的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望着外面。

又过了约能有一炷香的时间,只听外面传来哒哒的拐杖声,两个亲卫打开房门,看到柳明初扶着一个看上去非常虚弱的老头儿走了过来。

冷纤蝶仔细打量一下那老头儿,心里顿时有些难受起来。

眼前这老头儿冷纤蝶也认出来了,他就是柳明初的父亲,人称柳员外。这柳员外本是个精神饱满器宇轩昂的人,没想到他现在竟然会变成这样。

等那柳员外坐下,孟宣颜上前一步冲他一抱拳,道,“我们是奉了王爷的旨意,带着这位姑娘来取回那张婚契的。”

柳员外连头都没抬,只是冲着柳明初微微摆了一下手,那柳明初苦着脸从袖筒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交给孟宣颜,道,“这是当初那陆媒婆给我们的东西,如今……我们要它也没有用处。你们把它拿走,以后还请不要再来了。”

孟宣颜将那婚契交给冷纤蝶,冷纤蝶仔细看看,确定就是这张东西之后将它收入袖筒之中。

而后她站起身来,走到柳明初面前,微微施礼,开口问道,“柳公子可知道我是谁么?”

柳明初皱着眉头看了冷纤蝶一眼,冷声道,“想必你就是那陆媒婆说过的冷家姑娘吧?你若觉得吃亏了,想要什么,我们柳家陪给你便是。金银还是田地,柳家不会少了你的。”

孟宣颜一听这话,气撞脑门,可没等他发作,冷纤蝶竟然笑了起来。

“柳公子是小看我冷纤蝶了。”冷纤蝶止住笑声,说,“我知道这件事其实是那陆媒婆从中作梗,如今那陆媒婆死了,而你们柳家,看这样子也不好过啊……我要是再开口来要补偿,岂不是比那陆媒婆还不如了么?”

柳明初抱起肩膀翻了一下眼皮,闷哼了一声。

这时一只在旁边没什么动静的柳员外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家门不幸,报应啊……报应……”

柳明初听到父亲开口,急忙过去小声说,“爹,婚契给他们了,这件事情了结了。以后不会再……”

不等柳明初的话说完,柳员外长叹一声,口中念叨着“报应”两个字,拄着拐棍一步步往外面挪去。

柳明初似乎有些恼怒,他对孟宣颜几人说,“柳家的笑话你们看到了,婚契也拿到手了,这庄园中现在连个烧水的下人都没有,你们还是快走吧。”

孟宣颜也觉得只要拿到婚契就好了,于是就想带着冷纤蝶等人离开这里。

可冷纤蝶却快步走到柳明初身边,轻声道,“柳公子可否容我再说一句话?”

柳明初皱着眉头望着冷纤蝶问,“你还想说什么?”

冷纤蝶压低声音道,“从官入仕,忠君为主,切不可被邪道所惑。”

柳明初一脸莫名其妙的望着冷纤蝶,他不知道眼前这小姑娘为何会对自己说出这番话来。

冷纤蝶也不想多做解释,转身随着孟宣颜等人就往外走。

这次来,她本来是想多与这柳明初接触一下,这人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处,可如今看来,他连能不能去参加科举都是问题。以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是去参加了科举,也未必能得到像他前世得到的那种成绩了。

冷纤蝶是念在前世那一点恩德,所以在这里给他留下一句良言,虽然不知道这句话对他以后能不能有所影响,但冷纤蝶觉得自己也算是偿还了前世那些许好处。

从柳家出来,两个黑衣亲卫又去庄中找了别人,稍作便得知这柳家原来是连遭祸事,长子死后因为陆媒婆弄出的这些是非,只能草草安葬了。哪知随即而来的,柳家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悲痛过度还是怎么回事,一夜间也撒手人寰。等葬了那位老夫人之后庄中就传出闹鬼的事儿,这柳成庄的人都说是那柳家长子没娶到媳妇,所以心有不甘,夜夜来闹腾他的家人。

柳家老员外丧妻丧子,也病倒了,如此一来,那传闻就更显真实。原本在他家干活的那些下人们也都纷纷离去,所以柳家才会看上去如此破落不堪了。

神鬼之说,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庄中有人请来游方的道士驱鬼,那道士说柳家是被厉鬼压了,那厉鬼甚至有可能影响全庄人的性命,所以全庄上下杀机宰狗,再不敢出什么响动,只等着七七四十九天之后那道士再回来拔除厉鬼了。

四人从柳成庄出来,那两个黑衣亲卫还不断的安慰冷纤蝶。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对于鬼神之类的说法多少有些谢敬不敏,而孟宣颜自小在山野游荡,也不怕什么冤魂厉鬼的故事,他们都担心冷纤蝶会害怕起来,毕竟那所谓“厉鬼”原本要迎娶的新娘就是冷纤蝶。

听着那三个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略显笨拙的安慰,冷纤蝶又是感激又是感动。

其实她也不怕鬼。

或者说,现在的她已经不像前世这个时候的她那样怕鬼了。

如果硬要说的话,冷纤蝶倒觉得自己似乎更接近“鬼”的存在。她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虽然没见过什么鬼怪,但不管“生”还是“死”,又不管是“杀戮”还是“被杀”,她都经历过了。对她而言,只有“活着”这件事才是最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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