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登辉喝了很多酒,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卧室里。保姆敲了几次门,他都不答应,最后,大为光火,愤怒地叫骂起来。
期间,他的大儿子吴鸿运回过一次家,听见他在叫骂,以为父亲在指桑骂槐,骂自己的,他没有理睬,出了门。他委托了“德元侦探所”调查后,又去了另外几家侦探所。他们的效率比较高,已经反馈给他了。
“她曾经被他的父亲在南方出卖,换取金钱,这样也让他摆脱了一个负担,可以和富商女结婚。他现在想,他那个时候,真是糊涂极了。他那时也像现在一样在一个破旧的酒馆喝了很多酒。
他穷困潦倒,因为家里的一个女人让他颜面扫地,他的地位是多么的底,他看透了这个世界。他需要钱,更多的钱,可是他没有。他看了看他的漂亮的女儿。
啊,她也是一个女人,将来长大了也将和自己的老婆一样变得看不起人,变得恶毒,成为苦难的制造者。他醉醺醺地站了起来,一只脚踩在桌子上:“谁要这个女孩。看看多好的货色,起价一万五,有没有人要?”
女孩抱着他的腿吓坏了,“爸爸,你怎么了?”她哭的如此的委屈,但他却说:“看,这个女人是个演戏的好材料。女人天生是演戏的好材料。她们恶毒、伪善,我的妻子就是一个例子。这个女孩,才四岁,白白嫩嫩的,谁要?”
这时,其他的人知道他原来真的是要卖儿卖女了,“我出一万五。”沉默了一会儿,一个在角落的人站了起来。
“好的,先生。尊贵的先生,你做了一桩好事,你收留了这个魔鬼,上帝会祝福你的。”
几个客人看了看女孩,眼神里多读出了她完全是一个小公主。他们愿意多出一点。“我出两万。”
“好。还有没有人愿意出价。”
女孩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了,她不再抱着父亲的腿,而且也不哭了,她从小就有一种使人战栗的眼神的冷静。
他卖了女儿,大吃大喝了一场,醒来又到处寻找她的女儿。到了酒馆,人们哈哈大笑:“这人真不是东西,卖了女孩换了钱,还想再要回女儿。哈哈,世界上竟然有这样的好事。”
他头晕目眩,回想起过去的罪恶。他捂着头又嚷叫着,又喝了几杯烈酒。
“爸,你怎么了,你开开门?”吴文浩敲着门。
吴登辉打开了门,拉着儿子进了屋里,啪的一声关上门。吴文浩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吴登辉啪的一声就甩了他一个耳光,血红的红手印打在了吴文浩的脸上,也打在了吴登辉的心上。
吴文浩嘴角流着血,“你?”
吴登辉瘫坐在地板上,衣服全身是酒,房间里也充满了刺鼻的烈酒味道。
“我问你,你现在和谁好着?”
“我和谁关你什么事。”吴文浩说。
“他妈的就是关我的事!”
吴文浩瞪着他,摸了一下嘴角的血。
“是不是一个叫杨子轩的。”吴登辉懒得和他说下去了。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吴文浩倔强地说。
“你马上和她分手。从此一生一世都他妈的不要来往。”吴登辉叫喊着说。
“可是,为什么?”吴文浩说,“你甚至根本都没有见过她。我不会和她分手的。”
“没有可能吗?”吴登辉悲伤地问。
“除非我死。”吴文浩坚定地说。
吴登辉坐在地上,哈哈地笑,“报应啊,报应。”吴文浩想要离开了,不再理睬这个酒鬼。吴登辉突然从背后站起来勒住他的脖子说:“那你就是死吧。”
吴文浩挣扎着,保姆也吓坏了,赶紧掰着吴登辉的手,他的手臂上爆满了青筋,看来他真的是动了杀机了。
吴文浩毕竟年轻,恨命地踩他父亲的脚,踢他的身体,终于从他的手里夺回命来。吴文浩站立在父亲的面前,冷漠地说道:“你也是这样杀死我妈的?天底下有你这样的人?从此以后,我与你恩断义绝。”
吴登辉怔怔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收拾东西出了门。下午给杨子轩打了一个电话,电话中竟然哭了起来。
“怎么啦?”杨子轩温柔地问,“看你还哭鼻子,真是个小孩。”
“我本来就是小孩啊。”电话那头传来了委屈的哭声。
“你来学校吧。我又一个星期没见你上课了。”杨子轩说。
“你在课堂吗?”
“恩。”
“好,我去找你。”
校园里吴登辉承包的琴湖的扩建已经开工了。原有的湖水里种植了荷花,本希望净化水的环境,却由于荷花底部铺垫了一层厚厚的淤泥,整个琴湖就臭了。而且,因为教学区和琴湖相邻,每天教学区里都弥散着臭淤泥味。
“我搬出去住了。”吴文浩说。
“那不是很好。”子轩说。
“我和父亲断绝了关系。”吴文浩解释说。
杨子轩沉默了一会儿,随后嘘了一口气,说道:“OK,很好。毕竟你是你自己。”
“我们分手吧。”吴文浩最后说,夕阳已经沉浸到了西天的晚霞中。杨子轩看了吴文浩一眼:“我说过,如果你不爱了我,那么,提前给我说一声,好让我知道。你对我说了,我很感谢你。但我不会和你分手的。”
“可是,为什么?”吴文浩问。
“我有一万个理由,但一个就够了;因为,你还爱着我;你还是个孩子,没有我,你会摔跤的呀。而且,你刚刚一无所有,不再是什么富二代了,我现在抛弃你,好像,我是多么的嫌贫爱富似的。我可不愿拿我的名声做赌注。”子轩交叉着两条苗条的美腿,穿的是牛仔裤,显得纤细可爱;她的语气还是那么的调皮可爱。
吴文浩笑了笑说道:“好,我收回。”
二人看着夕阳远远地落下,琴湖仍旧在校园里散发着它那底蕴深厚的臭泥味,几只野鸭飞过。吴文浩朝着子轩笑了笑,抚摸着她的长发。
“还真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