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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凤栖梧(1 / 1)

《凤栖梧》

千里闻香檀木堆,翠木凋零,枯梧叶双飞。落日残霞斜照里,凤鸣九歌为谁栖。似是浴火图重生,逝去仍追忆。艳羽零落何憔悴,为伊飞过高山桂。

忘忧谷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这里是大自然的天地。春天解冻的河流游鱼徜徉在乍暖还寒的阳光里,盛夏一到,肆虐的青草芦苇占满这里的每个角落。深秋时节,树林里大片的枫叶开始坠落,清可见底的碧水上漂流着漂亮形状的五彩树叶。在这片纯天然的土地上,生活着许多神奇的动物,一到冬季,漫天的飞雪将要降临山谷前,成群的天鹅飞雁飞到南方温暖的地方。传说,这里还会降临更加神奇的物种,她们的每次出现都会留下一个美丽的故事。

在一个天鹅群里,温暖的草地上到处栖息着美丽的天鹅,它们的羽毛洁白如雪,展开以后犹如两把美丽的扇子,它们的脖子修长挺直,它们的声音如同天籁。白天岸上的旧草堆上躺着十几个洁白的大鹅蛋,一个月以后,它们就会从蛋壳中破壳而出,再过一两个月,它们就会成为这片土地上最美丽的动物。夜幕降临,忘忧谷也渐渐进入沉睡状态,静谧的夜里天空一抹红艳的彩霞飘过,在天鹅群里停留了一会儿,不久又独自离去。

第二天,一缕清新的阳光刺醒这片树林,也惊醒了熟睡的天鹅群,它们有的开始外出觅食。但是细心点的天鹅还是发现了蛋群里多了一个个头奇大的大白蛋,蛋壳成修长的椭圆形,那是所有天鹅们见过的最大的天鹅蛋。一个月过去了,它旁边的兄弟姐妹们接连破壳而出,可它还是毫无反应。又一个月过去了,这颗天鹅蛋只是看起来比以前更大了。有的天鹅提议舍弃它向南迁移,因为十月深秋,冬季马上就要到了。但天鹅妈妈不同意,于是就又等了一个月。明天就是11月了,这晚空气中飘落着深秋潮湿的气息,天鹅蛋周身出现丝丝裂纹,接着一声蛋壳龟裂的声响,这个让它们期待已久的小家伙出世了。

天鹅爸爸说自己没见过长得这么丑的天鹅,哪怕是刚出生的时候,甚至不想带着它迁移。但天鹅妈妈不同意,她说自己那么辛苦才把它给孵出来,因此更加疼它。现在这只个头奇大的天鹅默默的站在河边看着姐妹们嬉戏,却不敢下去,因为它不会水。它的羽毛不是纯洁的白色,而是灰白色带点翠绿和浅红,周身长长的羽毛实在不像是美丽的天鹅。

不久这群天鹅向南飞到一片大大的沼泽地,晚上它们栖息在芦苇丛中,除了一两只负责警戒的天鹅。一阵夜风拂来,飘来一两声清脆的枪响,受惊的天鹅们一下子冲到天空,慌不择路的向外四处飞散。小凤看着失神的同伙跑的到处都是,还有的被枪打中孤零零的落在草丛里,她用尽力气拼命向南奔跑,因为她和哥哥姐姐们比还不怎么会飞。不知道跑了多远,远处东方的树林升起一抹彩霞,背后的沼泽地也已变得很陌生,此刻只剩她自己了。她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又继续向南迁移。

过完沼泽地是一大片翠绿的树林,到处是青翠的竹子,碧绿的竹叶到处飘飞。小凤飞过竹林前的那座山,底下出现一潭清澈的湖水,她从湖水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那时她的身影犹如一条长长的彩带,翠绿的额冠下修长伸直的凝翠脖子,火红而鲜艳的翅膀,长长的尾巴拖在后面像一阵云霞。不久她看到一棵雄伟阔大的漂亮梧桐树,就飞上去停在了树杈上。一抹刺眼的阳光倾洒在翠绿的林木上,这只刚刚飞过高山的灵鸟也许累了,栖在这阴凉的枝干上呼吸山林间树木的清香。这时一只箭羽带着呼呼的风响,穿过林间准确的射在灵鸟的大腿上,它发出一声凄厉的鸣叫倒在地上蜷缩着身躯。猎人走过来看着这只美丽高傲的大鸟,翠绿的鸟冠下一双明眸发出莹点泪光,红艳的羽毛无力的扑朔着翻动着地面的尘土,发出一声声凄厉而明亮的啼鸣。

此刻华安正在这片山林里砍柴,听到鸟的鸣叫声急忙赶过去。他看到这只充满灵性的大鸟倒在地上无力的**着,忍不住开口求道:“法海大叔,我看这只鸟怪可怜的,你看能不能不吃它,把它交给我。我,我拿这个给你换。”说完华安把身上的柴禾放下来。猎人低下身抚摸着华安的头说道,“乖孩子,想不到你这么小就有一颗善心,好,大叔跟你换。”华安连忙低头谢道:“谢谢法海叔叔,谢谢法海叔叔。”

回到家他朝着草屋喊道,“娘,娘,我今天救了一只大鸟。”华母从草屋里走出来看见华安高兴的抱着一只大鸟,奇怪问道:“你不是去打柴了吗?柴禾呢,怎么抱着这只大鸟回来了?”华安兴奋的回道,“是我法海大叔抓到了这只鸟,我想放了它,就用柴禾跟他换了。”华母微微一笑,“先把它放到后院养着吧,等它伤好了就放走它。过来吃饭。”

“娘,你说后山有妖怪吗?”华安扒拉着米饭问道。“为什么这么问?”华母奇怪道。“今天我看到那只鸟的时候,它好像在流泪,娘,鸟也会流泪吗?”“别胡说,你肯定是听村里的那些老人讲故事听多了。赶快吃饭,然后去温习功课。咱们家就你一个独苗,将来一定要给我考个功名回来。”华母严肃道。

吃完饭,华安一个人来到后院,小心拔出那只草箭,给大鸟涂上疗伤的草药,又用洁白的布包了一圈。然后他蹲在大鸟前,对着大鸟说道:“喂,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叫华安,从小娘就教我做人要善良,她还想让我考取功名,为大家做更多的事。可是长安离这里那么远,那么多读书人,我怎么可能考中状元呢?你说呢。”大鸟萎靡的眼神好像在瞧着他,发出一两声轻轻的低鸣算是回应,然后被巨大的疲惫吞没昏昏睡去。

后来这种生活状态成为一种模式,华安去山里砍柴,灵鸟就在他头顶飞着。晚上,他在晕黄的油灯下夜读,灵鸟就站在窗台下看着他,有时发出一两声明脆的叫声为他提神。但又到了一年冬季,华安把灵鸟带到一条正在解冻的河流旁,“大鸟,你回家去吧,你爹娘该想你了。有空我再去山里找你。”说完他转身离去掩盖了眼里的泪水。

小凤回到山里找到了自己的同族,她知道了自己原来属于凤凰一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鸟。再后来她听到一种传说,凤凰涅槃便可重生,重生后的凤凰将不再是一种鸟类灵族,而是可以幻化人形的精灵。她决定找到千年檀木,在它燃起的时刻进行浴火重生,然后去找她深爱的人。但是族中的长老不同意,用一只木笼子困住了她,接着她一次又一次的撞向木门。后来那只灵鸟头顶上的羽毛几乎全部脱落,在那次鲜血迸溅的碰撞中,木笼的小门应声而开,她咬着牙飞出了木屋,飞上那片凝翠的天空。又一段时间过去,灵鸟的羽毛全部长了出来,它的火红而艳丽的羽毛长长的拖在地上,脖颈上碧蓝的翎羽,翅膀上七彩流光的霞羽,在森林之中连孔雀见到她也羞涩的低下了头。前方一堆檀木生出一股浓香,接着轰然的大火冲天而起,那只灵鸟毫不犹豫的扑入火中,在一阵痛苦与欢愉交织的啼鸣声中,她飞出火光带着浑身的烈火冲向那座高山,很快飞跃高山飞上天空,直至消失在世人眼界。有人说他见过那只浑身浴火的灵鸟,他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凤凰。

京城长安是一块繁华似锦的风水宝地,这里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夜晚更是游人如织车水马龙。每年都有来自不同地方的赴京赶考的才子,他们都梦想在这块富饶的土地上找寻自己的锦绣前程。十年之后,华安已经从勤奋刻苦的小孩子成长为眉清目秀的翩翩公子了。这天风和日丽,微风习习,华安只身一人背着书箱走在一片翠绿的竹林。忽然前方一幅美丽的画面吸引了他的目光,只见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桃树下,一位貌若天仙的少女在树下翩翩起舞,周围飞舞着美丽的粉红色花瓣。华安一下子沉醉在这幅绝美的画卷中,等那女子跳完华安才如梦初醒,冒昧地问道:“姑娘是谁,怎么只身一人在这里跳舞?”那女子款款作揖,深情答道:“小女子名叫小凤,知道公子会从此经过,特地在此等候。”华安更奇怪了,“请问我认识姑娘吗?”那女子说道:“公子可曾记得年少时在后山救过一只大鸟,那大鸟就是我,小女子特地来报恩的。”

华安如梦初醒,“你,你是那只美丽的大鸟?你是妖怪?”他吃惊的问道。小凤急忙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妖怪,我是凤凰,涅了槃才可以化成人形的。我现在是一只精灵。”“精灵,那你是神仙了?”华安依然有些难以置信。“也可以这么说吧,我知道你要进京赶考,所以故意在这里等你,我想帮你考上状元。”小凤高兴道。

“帮我?你虽然是精灵,可未必懂得寻章摘句,你怎么帮我?”华安奇怪道。“我可以教你武功,虽然我文采不如你,但是只要你遇到麻烦,我都可以帮你。”小凤说道。“好吧,那我们就一起上路吧,对了,小凤这个名字太俗气了。不如我帮你改个名字,嗯,就叫凤栖梧吧。”华安答应道。

华安来到考场,见场上的才子个个都穿着富有,心里更燃起了熊熊战火。等主考官发下考试题目的时候,华安见试卷上写道:以新婚为话题写一篇词。华安很快文思集结,洋洋洒洒地写道:狼火烽烟尽,飞雪迎春到。乾坤悄低首,天地日回转。文曲星下地,武举魁夺冠。龙啸九天,凤飞海外。风凌飘雪,雨打湿荷。烟花舞银树,宝马接贵人。我一身黑衣出现在驿外桥边,你一袭白裙踏上花车。音乐歌舞起,人潮涌动流。天外星斗转,回忆逐梦时。金阁撒血,夜雨飘零。天外星光璀璨,云内幸福响起。我一身戎装拼杀在剑光血雨中。赢回天光罩祥瑞,麒麟卧墙角。我们塌春行柳,听春雨轻风,看虫鸣鸟叫。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主考官看着收上来的文章,笑容从未从脸上消失过。当看到华安的作品时,他的表情凝住了,片刻之后大喊道:“好,好词!”“你们谁是华安?”主考官问道。“在下正是华安。”

华安起身作揖道。“你随我来一下。”主考官将华安带到内堂。“你可知老夫是谁?”主考官笑道。华安摇了摇头。“老夫便是当今丞相谢灵运,因为小女不愿嫁给那些无才无德之辈,因此便想出以词招婿的办法,你可愿当老夫的女婿?”谢灵运直视着华安的眼睛。华安本来想拒绝的,但想到他的锦绣前程,转口答道:“小生求之不得。”谢灵运哈哈大笑喊道:“云儿,还不快出来。”只见从内堂帷帐内走出一位貌美年轻的女子,深深作揖道:“女儿见过爹爹。”“恩,这位是考生华安,这是他的词作,你看一下。”谢灵运将词作递给谢云。谢云看完也呆了,害羞地说道:“女儿全凭爹爹做主。”

谢灵运贵为丞相,其实自己也是一位才高八斗的风流才子,于是借机说道,“华安,云儿的相貌你也见了,我想让你用三首诗来赞美她的容貌。”华安略一思索,随口说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停了一下,接着说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然后回过身来继续说道:“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嗯,好,你借用李白夸赞杨贵妃美貌的清平调三首来赞云儿,也算体贴。不过我要你自己写三首诗来表达你对她的爱慕之心。来,笔墨伺候。”谢丞相一时来了兴致。

华安思索一阵,低首写道:“楼阁烟雨醉红颜,流纨红绫掩笑靥。遥思一去追星月,万里魂消郑河西。”谢灵运读完,满意颔首。

他接着写道:“一盏红尘抚袖灯,牵魂梦扰风雨中。天高路远何处去,王者归来断思情。”丞相微笑致意。

第三首他写道:“花开只为蝶恋香,残红点点泣新妆,随风往事渺如梦,一踏青鸿万里烟。”谢灵运不禁拍手叫绝。“你的这三首清平调敢和李白叫平,实乃古今奇人也!”华安低头致谢。这时谢云也来到丞相身旁低语道:“女儿非他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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