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栋之妻趔趄了一下。《+棋+子+小+说+网ωωω.α奉献》火气也窜了上來。“你这么急眼。该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吧。有哪个男人看见自己老婆红杏出了墙。还一点气性都沒有。着急忙慌替她遮-羞的。你以为我们看不出來。你在那方面……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吧。”
聂鼎闻言。如同被噎住一般喘息不停。吴若初惊觉事情似乎往别的方向恶化了。
再看邱灿华。此时竟失了气焰。愣神不已。她年近六十。在这种事情上毕竟不如小辈敏感。所以只是傻望着短兵相接的大儿媳和小儿子。
那个已经几乎被开除的保姆见大太太说到了点子上。有些不甘沉默。“那什么……我也觉得怪了呢。二少爷和二太太在家里都是分房睡的。太太睡楼上。少爷睡楼下。本來这也沒什么是吧……但……我在聂家也干了好几年了。从來沒看见他们单独在一间房里呆了超过十分钟。从來沒有……”保姆贼兮兮地说。“正常的夫妻应该不是这样吧。”
聂鼎的脸色已是黑云密布。聂栋之妻鼓了鼓掌。“可不是嘛。指不定是签了什么协议。两个人才绑作一对。二少爷连基本的丈夫义务都尽不到。也难怪二太太出去找男人。哦不。二少爷是不是也喜欢出去找男人。”
聂鼎几乎要甩出一巴掌给这女人一点颜色看看。但他克制住了。这么多年。他已经忘记了如何不去克制。
聂栋之妻挡开丈夫试图捂她嘴的手。越说越來劲。“底下的佣人们都传遍了。只要我留心听。二少爷的风流韵事就是一大箩筐。你和那个姓林的小子是怎么回事。不用我多说吧。你还为他写了一幅字是吧。什么‘林栖谷隐。阡陌纵横’。还说那是你最想过的日子。结果呢。那小子还不是甩了你跑得远远的。你就装模作样娶个老婆。生个女儿。就算芊芊是你的孩子。也改变不了你病态的事实。”
整个客厅里的目光早已不在吴若初身上了。而是全部聚向聂鼎。邱灿华被这突如其來的噩耗冲昏了头。抖颤出一根手指。“你……你们说什么。聂鼎和那个姓林的孽种……”
“他不是孽种。他是我哥哥。”聂鼎凛声说道。“聂家的产业。只要他想。都该有他的一份。这也是爸爸的遗愿。可爸爸尸骨未寒。你们就把他赶走。当初我真该跟他一起走。”
“天啊……”邱灿华捶着胸口。《+棋+子+小+说+网ωωω.α更多更全》对天长嚎。“我就说你对林阡那个狗奴才怎么那么上心。他居然把你往这条邪路上带了……我们聂家世代香火。还沒有出过这种事。早知道你魔怔到了这个地步。那年我就不该留了他的活口。”
聂鼎一惊。兀声问道。“你说什么。”
“如果不是老林那个老不死的半路杀出來。死的就是林阡。我取了老林的命有什么用。我要把林阡抓住碎尸万段。谁让他妈妈偷了我的丈夫。谁让他把我儿子拐成了下-流的……”
“你追杀他们。”聂鼎的声音忽然静如灰烬。“你……害死了他爸爸。”
吴若初闭眼一秒。聂琼曾对她提过林阡父子的逃亡。以及最终的死别。这一切聂鼎都是蒙在鼓里的。他只知道聂家逼走了他们。其余一概不知。
“告诉我。”聂鼎走上前去。定定看着他母亲。“你对他们做了什么。告诉我。”
邱灿华被儿子冷冷的平静冲退两步。口气却不肯缓和。“如果不是我失了手。林阡早就见了阎王。老林那个冤大头倒是挺会护崽的。上來就跟我们的人拼命。我们正好送他归了西。一刀穿心。林阡反而成了漏网之鱼。跑得比兔子都快。如果再让我见到他。我一定不会放过他。我会让他知道。跟聂家作对是什么下场。”
聂鼎一张脸白似骨屑。“他就是因为这个才离开我的。”
“你还对他存了那种念头是吧。”邱灿华气得大叫。“我真该撬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看看你还是不是聂家人。”
聂鼎目眦欲裂。胸膛像风箱急剧起伏。几乎失了人形。吴若初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好像整个生命都从他体内抽去。他已然变成一只破碎的鬼魂。
这鬼魂执念太深。早已忘了做人的忠良孝悌。于是他缓慢抬手。执起桌台上的一盏灯具。“我当然不是聂家人……我怎么可能跟你们这窝蛇鼠是同类。”
说完。急若流星地一横手。那盏灯具就利索地敲向了他母亲身侧。邱灿华完全沒有防备。被聂鼎狠打一下。摔落在自己掷下的貂皮大衣旁。不可置信地叫了一声。“啊……逆子。”
“你个杀人如麻的毒妇。该去见阎王的是你。”聂鼎高高扬手。将灯具发狂地砸在地上。响得惊泣鬼神。玻璃唰地洒开。亮着的灯泡颤了两下。便再无光芒。气绝身亡。
聂栋和妻子跑过來围在邱灿华身旁。佣人们前飞后跳一片。邱灿华躺在地上就是不起來。一边撒泼捶地。一边说自己这下是活不长了。
一对母子就这样生生决裂。几乎是逆了天条的事。场面已经完全崩盘。吴若初冲过去拖住聂鼎的一只手。“别这样了……”
她拉住他的时候。感觉他整个人都在狂抖。他紧握着她的手。就像找到了一处聊胜于无的支点。“如果我当年跟他一起走就好了……那样。我向你们保证。死的不会是老林。不会是林阡。而会是我。我会代他们去死。只要我死了。什么都还清了。”
说完。他抓紧吴若初的手就带她往门外走。像是永远不会再归來。吴若初晕得走不动的时候。他便像个称职的丈夫一样揽住她。为她开路。
无人阻止他们离去。大家都已耗尽气力。
跨出聂家的大门后。聂鼎跌跪在一棵行道树旁大口喘气。如同久旱之人即将干渴而死。吴若初抬起昏沉沉的眼睛望着碧蓝天际。不知那渺远苍茫处是否有神明。如她胸口的玉刻菩萨一般。教会人们如何离爱无忧患。彼即无羁缚。
那夜聂鼎将自己关在家里的书房一整宿。房里始终沒有发出任何响动。
吴若初敷过了红肿的脸颊和额头。用纱巾包裹着脸孔。女儿问起妈妈为什么打扮得像个阿拉伯妇人。吴若初强笑出來。“因为妈妈想尝试不同的造型。”
吴若初一夜未眠。只知紧抱着酣睡的女儿。好像一松手就会被人抢去。天亮后。聂鼎敲门进來。一晚上的工夫。他就仿佛消瘦了下去。
他冲吴若初虚弱地笑了一下。吴若初摸了摸芊芊睡着的脸。声音低涩。“聂鼎。我把什么都搞砸了。辜负了你这些年对我的好。让聂家闹了不和。我……”
“别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了。”聂鼎两眼乌青。“至少你让我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呵。我又能怎么办。大概。会跟他们彻底划清界限吧。”
吴若初点了点头。两人一时无话。
半晌。她又问。“聂鼎。你会去找他吗。”
他仿佛看出她的忧虑。“即使我找到他。你也会是我的妻子。”
吴若初却苦笑。“可婆婆怕是不会让我继续做聂家媳妇了。”
他闻言沉思一会儿。“这次的事……会不会是有什么人存心整你。那段视频沒有明码标价。算是白送给聂家的。或许目的只是为了揭破你和魏荣光的……”
“恐怕别人想整的不是我。而是他吧。”吴若初淡声说。
正如袁劲所愿。次日。邱灿华的愤怒就如滚滚狼烟席卷了徽野。
魏荣光刚走进徽野大门。立时感到一种怪异的气氛逼來。四面似有无数眼珠粘在他身上。无数暗中开合的嘴正在嚼着他的名字。他向來心思极重极多疑。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掉进了一道始料未及的陷阱。
他在公司大堂里放慢了脚步。还未弄清事情原委。就已经开始设想对策。预设了很多条后路。却在得知祸端竟是他和若初的亲密视频时愣怔当场。
他一向觉得无论自己出什么事都不要紧。就是别波及到她。可这一次他都做了什么。她日子过得好好的。他为什么要去招惹。如今风浪一起。就连聂家也不一定能让她容身了。他为自己的大意而恼火不已。
邱灿华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也不准天下人负我”的类型。最初。她被魏荣光那副巧舌如簧的样子所惑。答应了与徽野合作。而且是建立在长期而平等的基础上。徽野在她这儿算是分到了不少香饽饽。魏荣光也因此更上一层楼。在董事会几乎与袁劲和卞总不相上下了。本该对聂家磕头谢恩才对。可结果呢。他报答聂家的方式竟是勾引了聂太太。还被人拍了下來。对于邱灿华來说。这真是一件叹为观止的侮辱。
不管是为了聂家的尊严。还是为了自己的急火攻心。邱灿华都得让魏荣光在徽野好好地身败名裂一次。绝不能由着他高高兴兴在太岁头上动完了土。还能接着坐在魏总的位置上描绘宏伟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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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悔相忆两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