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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听到柴房这边传来像是打斗声的不寻常声音,玄青和荼白先后出现在了柴房门口。荼白一见唐槿捂着自己的脖子,她手掌之下还有鲜血汨汨涌出,立刻变了脸色。

“所以我都说了……!”

右手捂住被扯掉一块皮肉的脖子,疼得汗毛倒竖的唐槿向着荼白一抬左手,制止他继续把话说下去。还是那句话:道理她都懂,可能会有危险她也明白,但这说服不了她晾着那长角的男子,任由他一点点死去。

右手上的拳套恢复成戒指的模样,等唐静把右手重新放下的时候,她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衣服上下鲜红的狰狞血迹证明荼白先前并没有看走了眼。

“这是……”

“掌握住灵气的释放了吗?”

荼白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他身旁的玄青则是直接问唐槿。

唐槿苦笑着回头,向黑白双子道:“就刚才。”

得到唐槿的答复,玄青也不多话,只是颔首走到唐槿身边,检查了唐槿的脖子。待确定唐槿的脖子果真完全恢复如初,肩膀上和其他的地方也没有受伤,玄青才转向那个被唐槿打晕在地上躺着的长角男子。

“这个,怎么处理?”

“搬房间里让他睡床上吧。”

“!”

荼白闻言一急:“姐姐你都已经被这妖魔袭击过了,你还想继续为他治疗吗……?!”

唐槿摇了摇头:“我的灵气已经用尽了。再为他治疗恐怕会进入过负荷的状态。”况且我刚刚是在用灵气注入他体内、为他疗伤的时候被他袭击的。我怀疑是我的灵气刺激到了他,让他产生了应激反应。

后面几句话唐槿没对着荼白说出口。荼白在保护她这件事上有着异常的执着。要是听到她后面那几句话,一准儿是要把她的话解读为还想要不顾自身安危地去治疗那妖魔。所以她选择了闭嘴。至于那男子……

那男子向着她脖子咬来的时候她的观察眼分明看见男子的眸色又成了腥红,瞳孔也收缩成了一竖。男子的手和被藤蔓瘴妖的瘴核支配时一样,从正常的人手变成了野兽的爪子。男子清醒的时候眼眸中只有求死的漠然,猩红满溢的瞳中却看不到任何的想法、感情与波动。想来刚才的事并没有他本人意志的参与。

问题是自己的灵气究竟是刺激到了他的哪一部分?如果是残余的瘴核,那还好,她总能想出什么办法净化掉瘴核的。如果是妖或者是魔的部分……她就要好好地再考虑一下之后怎么处置这男子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从那长角男子的怪力与撕咬之下幸存的。今天在这里的如果不是唐槿,又或者是还没能掌握住灵气收放的唐槿,光是脖子上被开了个大口子都要流血流到死。

唐槿有救人的心,也有救人的能力,但如果她救的人或者不是人的东西会伤害到别的人,那她就成了间接伤害到别人的罪魁祸首。

“荼白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再乱来了。”

如果男子并不是一时发狂,而是天性如此,那么就算前面所有帮助男子的行为都会沦为多此一举,唐槿也会亲手终结了男子的性命。

唐槿乱来惯了,她的保证并没有什么说服力。荼白望着她,一直望进她的瞳孔里,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像是无计可施那样放弃了说服唐槿。

“那这次姐姐可要说话算数,不许再乱来了。”

荼白以前哪里有用这种如同撒娇般的口吻说话的时候,玄青一时讶异,下一瞬又将表情敛了起来。

“嗯!”

得到荼白的应允,唐槿的心情又好了起来。荼白见她笑得容光焕发,自己的唇角也忍不住往上弯去。就在荼白故作严肃,轻咳一声还要教训唐槿的时候,玄青已经拖着那旧伤叠新伤的男子出去了。

因为衣服上浸润了一大片血迹,唐槿只能换掉了刚穿上没多久的新衣服。她来到这竹邑县之后可没空买衣服,也没钱买衣服。这些新衣服都是夏侯昶送来的。

那天被夏侯昶背下山的唐槿已经是衣不蔽体,夏侯昶给唐槿披自己外袍的时候尚且没想太多。到注意到自己背上的是个女子,不由得臊了一路。回来只觉得背上和手里还有那种柔软的触感与些微的体温。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他很快就为了小如意和风香兰的事忙得没有胡思乱想的时间。好不容易等朱县令审完了黄家人,县令和副将们又拉着他宴饮一番。夏侯昶酒量不如父亲大哥,又困得坐在椅子上都能打起盹儿来,等宴席散了回到厢房里,一躺在床上就准备去见周公。

哪知梦里周公没出现,出现的是朦胧烟雨中被他从泥地上抱起的女子。女子身上又是血又是污,一张脸苍白得让他心惊。他探了探女子颈上的脉搏,感到指下还有轻微的跳动,这才大喜过望。

世人眼里完美的女子当如那貂蝉一般,楚楚可怜、弱质纤纤,头脑明晰而心中有大丘壑。动武的女子不但会吓掉人的眼球,还要被骂作是大逆不道。然而梦中夏侯昶一直如痴如醉地看着在自己前方拼杀的女子。

那背影既让他不甘,又让他胸中满是豪气——一个弱质女流尚且能如此强悍,他这个男儿又怎么能屈居人后?他要追上她,他要与她并肩而战。

夏侯昶一觉醒来,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帐子脸就开始发烫。

夏侯昶的父亲夏侯庄极其疼爱妻子羊氏,不忍心让她受一丁点委屈,所以夏侯府中并没有豢养姬妾,夏侯庄在外也无外室。大哥夏侯湛虽外貌俊逸风流,也已及冠,但并未娶妻,亦未养妾。被几个丫鬟先后爬了床之后直接明言将效仿父亲,一生一世一双人,要么不娶,要娶就要与之生死与共、至死不渝,遂将几个爬床丫鬟送去了尼庵。

一来二去,没有小姐的夏侯府里丫鬟更少了。嬷嬷们不像丫鬟那样眼皮子浅显,也明白年年都有二八芳华的姑娘,任何女子却都无法年年二八的道理,不会贴上自己的老脸和下半辈子去干爬床这种在夏侯府中成功率极低的事情。对待府中的异性主子们也就更加谨慎。

夏侯府中并不时常宴饮,夏侯家的宴饮上也不会招来歌伎舞伎献艺。外传这是羊氏善妒,不但容不下姬妾外室,就连以才侍人的歌伎舞伎都见不惯。羊氏背个善妒的名声不见容于命妇们的圈子,私底下却活得比任何一位命妇都要欢畅美满。生于这种家庭、长在这种家庭,受父亲母亲与大哥的影响极大的夏侯昶自然也没想过三妻四妾。

军中没有女子,许多将士一到休沐就成了色/中饿鬼,急着开/荤。夏侯昶官至虎威将军,不会和低等将士混在一起,但也时不时就会收到宴饮的请帖。以往看着那些舞伎苗条柔软的身段,听着歌伎们优美的唱腔,夏侯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只是单纯地欣赏她们才艺,过后连献艺的歌伎舞伎们的脸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像这样脑海里反复出现谁的事情,之前一次都没有过。

唯一一个能与之商量些私人私事的陆嘉懿在平安登上空行器后一睡不醒,翻来覆去始终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梦一晚上唐槿的夏侯昶最后把自己的梦归结为不甘心自己在龙山上没派上用场,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涉险。

为了与瘴妖抗衡,那女子撕了碍事的衣裙,裸/露出女子应当好好珍惜的肌肤,还差点搭上自己的性命。他夏侯昶作为一个武人、作为一个将军、作为这次讨伐龙山瘴妖的主帅,既丢脸又心虚。

这么一想夏侯昶的脸不烫了,心也不跳了,只觉得喉咙里堵得难受。他很快喊来陈忞,让陈忞去买几套女子的衣饰,吓得陈忞以为自家小将军要女装,差点让心脏从嘴巴里蹦出去。

“不是我要穿!是我要拿去送人!”

夏侯昶的这两句话并没有让陈忞把心脏咽回去,倒是让陈忞眼袋上面的两只老眼瞪得更大了。

被花魁头牌明送秋波都看不出来的小将军要送女子衣物?今天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吧?等等,难不成小将军这是开窍了……?!前天晚上和小将军一起去龙山的那女子是什么模样?嗯……好像还算端正。可是年纪也太大了吧?少说也是花信年华……这和小将军可不是一辈人!不行不行,这可不行!乱了辈分是绝对不行的!

夏侯昶哪里想得到陈忞这个面上正经严肃的谋士内心戏这么多?见陈忞迟迟不肯行动,只好问陈忞县里哪里有成衣坊和制衣坊。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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