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居然不肯回来?她居然说要与重劫大师双宿双飞?重劫大师居然也什么都没说?”
端木措惊讶的瞪着眼,再三向黑折确定,虽然每次得到的都是肯定的回答,可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连续问了多遍黑折始终没换过答案,这才死了心.
守在端大措身后的蓝鹄、紫鹰也是惊的目瞪口呆,这种话怎么可能会从红俾口中说出来,她行事向来谨小慎微,言行有度,平日连玩笑都不开一句,如今竟然说要跟别人私奔了?那个人还是半个和尚?
他们不信红俾会说出这种话,同样不相信向来不苟言笑的黑折会又开这种玩笑。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
紫鹰忧郁的看了会天,眼里含着一汪热泪道:“恐怕小红被伤了脑子,如今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公子别着急,不如让我再去一次吧。还有,如果公子查到是谁伤了小红,请将他交给属下,属下一定要让他后悔他娘将他生在这世上!”
“一起去吧,我得看看她到底怎么了。”端木措将飘飘荡荡的思绪抓回来,急切切迈步就走,他要亲眼看看红俾是不是真的让人害得傻了。
端木措与黑折三人来到密山深处时天已擦黑,一堆篝火像个路标一样指引着他们找到了沈茱萸。
听到脚步声,沈茱萸抬眼望去,便见到了形貌出众的三男一女。当先一个黑衣男人长身玉立,宽袍大袖,迎风飘舞,即便相貌看得不是很清晰,只那份气度便是卓而不凡,三分高贵、三分邪魅,配上四分优雅,便成了十分出众。
他身后的一黑一蓝一紫三个人都是窄袖长衫,个个的气质都是出类拔萃,只是比起当先的那位来便差了一些。
重劫回首与当先的黑衣人淡淡打了招呼。那人便衣袂飘飘的走了过来,其他三人各分三个方位隐入林间。
她与重劫隔着篝火对坐于河畔,那人便坐在了河对面。沈身上穿着黑色的衫裙,像男人一样盘膝坐着,看他坐过来对他友好的笑笑,便垂下眼继续慢条斯理吃鱼,时不时拿起身边竹筒喝上一口,看那咂嘴享受的模样,像是里面装的琼浆玉液一般。
重劫白衣清净,坐姿端庄,烟火缭绕并不沾身,认真的烤着鱼。
端木措伸手取了一条串在枝上的鱼也就着篝火烤起来,三人眉眼都被火光映的微微发黄,温暖而朦胧。
重劫手中的鱼烤好了便递向沈茱萸,沈茱萸刚好吃吃完却没有伸手来接,笑嘻嘻道:“大师先吃,我等下一条。”
她曾自己烤过两条鱼,第一条外焦里生,第二条烤出了火星,重劫妆她糟蹋食物,便不再用她动手。
“我不饿,你吃。”重劫将枝尾塞到她手里,又拿起一条放在篝火上慢烤,时不时拿起身边的小瓶洒些佐料。
“我原以为大师是不杀生不吃肉的。”
端木措翻着鱼调侃一句,重劫淡淡一笑,说道:“我并不是和尚。”
“也对。”端木措点头道:“只是大师盛名太过,又是渡回大师唯一弟子,高僧的印象总是在人心头盘桓不去。”
“与我无干。”
重劫的话总是简短而有力的,至于怎么理解全凭个人,反正别人怎么理解他也不会在乎。
呵呵~端木措轻笑一声沉寂下来,从他坐过来之后便一直用眼角的余光打量沈茱萸,她对他客气的笑过后便一直心无旁骛的吃鱼,是真的连看都不看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的气息。
她真的有点奇怪,红俾是不可能这样对他的。
曾经她也有过不理他的时候,因为他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或是逢场作戏太过而生气。
每有那种时刻,他逗弄无果后,便会装可怜,表现自己哪里痛了,或是可怜兮兮往嘴里塞东西表示饿了,她便绷不住脸,马上去煮东西给他吃或是要请大夫。
可是今天她就是不理他,不管他向自己胃部摸了多少次都没有效果,淡定如重劫都以眼神询问过他一次了,她依旧吃的不亦乐乎。
既然她装看不见,那自己就明明白白告诉她好了。
“红俾。。。”
“不好意思,我姓沈,叫沈茱萸,如果公子愿意的话,可以叫我一声沈姑娘!”
他刚叫个名字便立马被打断,沈茱萸的声音果断干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感觉,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端木措忽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红俾这是疯了?什么时候连名字都改好了?
哑然片刻,端木措决定从善如流,唤道:“沈姑娘。”
“干嘛?”沈茱萸终于看了他一眼,眼神绝对称不上和善,甚至还带着防备的感觉。
就像他是一只正打算给鸡拜年的黄鼠狼一般。
呸呸呸!端木措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暗暗唾了好几次,才调整了下心态,摆出自己最完美的笑脸,对沈茱萸道:“沈姑娘的伤可全好了?”
沈茱萸咽下一口鱼肉,撇着嘴道:“当然没有啊,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知道吗?我骨头断了好几根,满肚子都是内伤,中了一大堆毒,你觉得我能好吗?我这辈子都好不了。”
“确实。”重劫居然凑热闹的应了一声,将烤好的鱼递给沈茱萸,淡淡道:“端木公子,你糟蹋食物了。”
呃?端木措还没从沈茱萸话中回过神来,顺着重劫眼神望见自己手中的鱼才明白糟蹋食物的意思。
“不好意思,失手了。”端木措讪笑一声,将烤糊的鱼丢进篝火堆里,要去拿最后一条收拾好的鱼。
眼看要拿到了,那鱼突然从眼前消失了,端木措伸着手愕然抬眼,鱼竟是被重劫拿走了。
他突然想起重劫烤的鱼都给了沈茱萸,他已经浪费了一条鱼,最后一条再拿走,重劫岂不是要饿肚子。
于是他讪讪将手收了回来,却不知重劫真的是嫌他糟蹋了食物。
那些鱼都丧命于他手,为果腹好歹是个缘由,平白糟蹋了那可就是罪过了。
端木措尴尬的坐了一会儿,再度将脸转向沈茱萸,带笑说道:“刚才姑娘说了你的伤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会好,不如我帮姑娘找一处清静安全的宅子好好静养如何?”
沈茱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嚼着鱼说道“我又不认识你,干嘛要你帮我?”
“。。。”端木措窒了窒,颇为无奈的看了眼重劫,希望重劫能帮他说个一句半句的好话,可惜重劫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鱼身上。
“端木公子。”沈茱萸突然唤了一声,端木措脸色怪异的应了一声,转头看她。
沈茱萸暂时停止吃鱼,非常认真的看着端木措道:“我想知道红俾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吗?”
尽管她说话的称呼很奇怪,端木措还是点了点头,满眼愧疚。
沈茱萸又道:“那她是你的一颗棋子吗?”
“不,我视你如亲人!”端木措忽的睁大了眼,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红俾心里怎会有这般念头,自己在她心里是如此的不堪吗?
答案冲口而出,端木措再度认定红俾是认真的与他生气了,他将别人的生命看的比她重要,让她伤心欲绝了吗?
可当初要带那人走的是他啊,如果他再跟红俾去抢人,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他百思不得其解,有满腹的疑问却无法开口询问,直觉胸口窝了一把火,烧得他无比郁闷却想不出办法来熄灭它。
他正恨不得在心口狠抓几下,沈茱萸突然主动开口道:“你知道害了红俾的人是谁吗?”
“知道,不过能听你亲口说出来是最好的。”端木措眉头一挑,隐隐的感觉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起来,
“你知道了还要我说什么。”沈茱萸对他态度一直不算好,所以端木措只是不以为忤的笑了笑,赞同道:“你说的对。”
“我想问的是,你会为红俾报仇吗?”
“当然会。”端木措更高兴了一点,果然她是在气他没保护好她,她气得对,确实是他的错,所以他会尽力的弥补。
“那就好,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的人,亲人也好护卫也罢,她死的那么惨如果你不替她讨个说法,你便真是枉为人家主人,更枉为男人。”
沈茱萸一脸的严肃认真,绝没有一丝玩笑或堵气的意思。
端木措感觉出奇的凌乱了,哭也不对笑也不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脸上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每一丝肌肉都僵硬的不受控制。
沈茱萸已经摆出了一脸不想再跟他说话的表情,端木措沉默了一阵对重劫说道:“大师,可否借一步说话?”
重劫慢条斯理的烤着鱼并不答话,端木措也不说话慢慢的等,一直等到鱼烤好了递给沈茱萸,两人才一同起身走到了稍远些的地方。
两人很短暂的说了几句话,端木措告辞离去,临行前深深看了沈茱萸一眼,那一眼似乎包含了千般不舍,万般无奈,让沈茱萸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大师快来吃鱼,不然就凉了。”
身后传来少女轻快而愉悦的声音,令端木措脚步稍顿,曾几何时那种欢喜只在人后为他一人存在,如今。。。
“公子,你真的不管红俾了?”紫鹰走在端木措左后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不相信端木措真的就这么走了。
“不是不管,是暂且由她。”端木措淡淡笑笑,缓缓说道:“她与重劫大师在一起很安全,看起来也很开心,她想怎么便随她,早晚她会自己回来的。”
“哦。”紫鹰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便跟着端木措的步伐离去。
那个她极为熟悉少女正大咧咧坐在篝火前眉飞色舞的对重劫说着什么,那眉眼间的神采是她从来没见过的,将她整个人都亮了起来,亮的那般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