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口站了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女子。将她们迎进了走廊尽头的一个小房间:“二少奶奶和姑娘先换身衣裳吧。”
谢乐怡这才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身上的大衣已经湿透,刚才爬铁门的时候,裙裾还被勾破了几个口子,颇为狼狈。她的脸微微发红,对着那位中年父女笑了笑:“有劳三姨娘费心了。请问这位妈妈怎么称呼?”
那位中年妇女微笑着答:“他们都叫我邓妈。”
说完,她伏了伏身,关门而去。
干净的衣裳已经放在房间的凳子上。水兰的是一套丫头穿的夹棉袄和灰布裤子。谢乐怡穿的则应该是三姨太的旗袍,三姨太个子高、骨架大,她的旗袍套在娇小的谢乐怡身上有些松松垮垮的,谢乐怡用头上的发卡折了几叠,才使那裙裾没有落地。
她们着急地换衣服,话都没顾得上多说一句。刚扣好衣服扣子,邓妈就来敲门了。
谢乐怡应了一声,邓妈才推门而入:“二少奶奶准备好了吗?”
谢乐怡点了点头,提着裙子向门外走去,水兰跟在她身后,到门口时却被拦了下来。
“对不起,可否请这位姑娘在房间稍等。”邓妈对谢乐怡说。
水兰诧异地看向谢乐怡,没想到谢乐怡“嗯”了一声,转过头对她说:“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
“可是”水兰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安,谢乐怡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水兰看她的样子沉稳、笃定,便不再说什么,替她将拢进衣服里的一缕头发挑出,就走进了房间。
三姨太的房间在走廊的另一头。
推开两扇精美的白漆雕花木门,金碧辉煌的房间映入眼帘。这与其说是个房间,不如说是个大套间。
客厅、卧室、书房一应俱全。烫金的墙纸、波斯的地毯、价值不菲的古董无不在宣告着住在这里的人的身份的不凡。
谢乐怡没有心思去看,眼睛迅速地扫过这些,定格在了坐在紫色天鹅绒沙发上的三姨太。
她快速走上前:“三姨太,打扰了。”
三姨太明艳的脸上微微一笑,犹如一朵娇贵的玫瑰:“一家人不说这么见外的话。”
她抬起眼睛打量了下谢乐怡,这才发现她身上的旗袍松松垮垮的,有点滑稽的味道。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忘记了你是南方人,架子小,我再叫邓妈去寻件小一些的。”
谢乐怡倒不拘小节,将裙子一提,在她旁边坐下:“这种小事不容三姨太操心。这次来我是有事相求。”
三姨太的目光闪烁一下,微笑道:“乐怡有何时相求?”
谢乐怡扫了一眼三姨太,她面上虽是笑着,但那种笑好似一副假面具,附在她幽暗的心思上。谢乐怡自然是猜不透她的心里的想法,但想到她昨日下午的突然探访,虽然看起来好像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但细细想来,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计划好的,既把有效的信息传递给了她。又没留下任何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