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战士是重中之重,队伍里除了我大哥和李怀土还真难找出第三个人。”牛汉自言自语。
“慢慢来,革命胜利不能操之过急。你是队伍里的主心骨,千万不能累趴下了。”为自己的男人排忧解难是美桃最喜欢做的事了。
牛汉:“鹿鞭带上了吗?”
美桃:“放心放心,都在我这里呢,我保证不会给人一个。这玩意吃在你肚里是好东西,吃在大哥肚里那就是坏东西。”
“晴暖是个好战士,有勇有谋。可惜了。”牛汉叹惋,却没一点怪罪朱二黑的意思。
美桃:“她带走两百多个女战士,两百多条枪呢。咱们的战士有的还没有枪呢,缺枪少粮这是军队大忌。”
“抢狗的。”牛汉精神抖擞的笑了笑,加快了车速。
天渐渐的黑了,大雨还在下。鬼山很安静,像似个平安夜。
楼子沟里有女兵放哨,她们时刻警惕着四面八方。
晴暖,喜鹊,宝婵带着两百多个女战士跑回了楼子沟,大家挤在张福家的大地窖里。亮着四盏油灯,宝婵把朱二黑的罪刑告知了琥珀和姐妹们。琥珀惋惜玉茹这个好姐妹,对朱二黑也是恨断了肠。喜鹊告诉大家,朱二黑调戏过她,说要娶她,休了琥珀。姐妹们对朱二黑更加痛恨了,但也面临一个很棘手的难题。
“你们离开了队伍咋办,我们这里的粮食只够我们吃三个月的。我们一个连一百二十多人,省吃俭用才够。”春鸣看出琥珀不好意思说重点,她对晴暖说了这话。她是个三十岁的寡妇,聪明有担当。
“你是谁?”喜鹊知道她是春鸣,她们在的时候春鸣根本排不上号。
“春鸣是一营三连的副连长。”琥珀笑道。
“原来是副连长啊!”宝婵冷嘲热讽的,也没把春鸣当回事。
春鸣:“朱二黑是朱二黑,特派员是特派员,俺们跟的是特派员,不是朱二黑。”
“你再教训是个试试。”喜鹊站起身要拔枪。
“你干啥!”一个女兵气愤的站了起来,矛头直指喜鹊。三连一百二十个女兵全站了起来,她们全会用枪。
“俺们也不好欺负。”晴暖这边的女兵也全站了起来,有一半女兵端不动步枪。
“都别动手,地窖里有毒气弹和汽油。”琥珀站起身拦住了大家。
春鸣对她们说:“俺们昔日是姐妹,现在俺们是特派员的队伍。俺们有责任请你们离开,希望你们理解俺们是为了解放应县。”她对晴暖这边的女兵们说:“俺知道你们不容易,也不好欺负。大家都是女人,何必为难女人。你们别忘了,是特派员救了你们。是特派员给了你们家伙打鬼子,我想你们有些人还不一定会开枪。”
“不要闹了。”晴暖一直坐在地上,拉着喜鹊坐了下来。琥珀坐了下来,大家跟着坐了下来。
“琥珀,俺们不知道该去哪里。你不收留俺们,俺们现在就走了。”晴暖苦笑的说。
“你容俺想想办法。”琥珀为难的想着。
春鸣说琥珀:“连长,你应该为特派员考虑。特派员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三连,是信的过三连。俺不想赶走姐妹们,俺是担心鬼子会发现这里。”对晴暖说:“无论特派员杀了多少个被他搞大肚子的女人,在俺看来能杀鬼子就是英雄。”她的话让新加入的女兵开始交头接耳,她听见了议论声赶紧改口:“政委说的是真是假,俺们不清楚。只能是半信半疑,你说对吧晴暖。”
晴暖绝对相信金七七,但在这个困境时刻也不敢说什么。
一个秀气的新兵站起身对晴暖说:“俺死都相信特派员的人品,就是真的,也没啥,说不定被特派员杀死的女人都是坏女人。营长怀疑特派员是坏人,俺不跟你打鬼子了。”她扔下了手里的步枪,对姐妹们说:“是特派员给了俺们活路,没有特派员俺们就被鬼子送去前线糟蹋死了。这个道理再简单不过了,俺死都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人。”
“楚月说的对,是特派员救了俺们。特派员再坏,是俺们的救命恩人。俺们走的时候都欠考虑,俺们是跟着特派员不是跟着朱二黑。”一个又高又胖的女子在人群里十分显眼,她站起来也扔了手里的步枪,对姐妹们说:“我武三郎决定去跟特派员打鬼子。”
她的名字逗笑了大家。“笑甚了笑甚了,不进眼(讨厌)。”武三郎呛了两声,也把自己逗笑了。
“俺们不要在这儿寄人篱下了,俺们回去找特派员。”又一个新兵站起身扔下了步枪,这一下七十多个女子站起身扔下了步枪。
“把枪捡起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
“是特派员,是特派员。”大家全站了起来,激动的叫着。
牛汉看着这些姑娘们,心里踏实了。“拿起武器跟我走,我们连夜转移去鬼山。这里交给一营长,不想走的回家去。”牛汉说完转身走了,大家争先恐后的跟了上来。
“这才是不进眼呢!”琥珀情不自禁的立起脚尖儿瞧牛汉,被武三郎的大块头挡了眼睛。
“傻逼。”宝婵笑着说琥珀。
琥珀恼了小脸,手一甩马尾辫:“俺就愿意当傻逼。”
“咋个办?”喜鹊看见姐妹们都走了,赶紧问晴暖。
“走吧走吧,犹豫啥啊。”宝婵说完跟着去了。
“叛徒。”晴暖恼着小脸呛道。
喜鹊小声说:“春鸣说的对,政委说的是真是假咱无从查证。走一步看一步,总比不走不看强。”
“政委不会骗俺们,但是打鬼子要靠特派员。”琥珀小声说:“特派员是打鬼子的神将,俺们活着就是为了打鬼子,其余的都可以撂下。”
“你也是个叛徒。”晴暖不服气的呛道。
“一营长是朱二黑,你留着吧。”喜鹊赶紧走了。
“你才是傻逼。”琥珀也走了。
“叛徒,叛徒,大叛徒。”晴暖看见姐妹们一个不剩,坚定的立场随之崩塌。她最后一个爬上了地窖口,突然看见牛汉对她伸来一只手。“俺能行。”晴暖难为情的低下头,爬了上来一溜烟儿的跑了。
“一营长。”牛汉冲院外叫。
“到。”朱二黑灰溜溜的跑进了院门,跑来牛汉身前嘿嘿一笑:“亲弟。”
牛汉:“营长地位太低,姑娘们瞧不上。”
“看出来了。”朱二黑低下头沮丧的说。
“你带领两个连战士死守这里,千万不能被鬼子发现。毒气弹能灭掉一个师团,将来能派上大用场。遇到有把握的战斗,一定要拿下。”
“是。”朱二黑挺胸昂头。
“我们找到了根据地,会叫你来汇合。政委不在你身边,你必须抓好纪律。要以身作则,再不能犯错。”
“是。”朱二黑看着牛汉发白的双鬓,这是为了他的命一下子愁白了。这么好的兄弟,他不能再隐瞒了。“哥不在你身边,你多提防政委。她和你不是一心,她差点杀了你。”他见牛汉大惊失色,他叹着气说:“哥问你个事,你实话实说。”他见牛汉点了点头,他说:“政委说你在部队搞大了十个女人的肚子还把这十个女人杀了,你毁尸灭迹组织没有找到证据。组织看在你军事才华的份上,给了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牛汉是那么信任金七七,没想到金七七在他背后捅刀子。他觉的可笑至极,不明白哪里得罪了金七七。朱二黑从牛汉憋屈的笑脸上肯定了答案,他才知道被金七七玩弄了。
“哥去杀了这个妖精。”朱二黑勃然大怒,就像一头洪水猛兽。
“你听我说。”牛汉拦住了他。
“你再护着他,队伍就散啦。没有人听你指挥了,鬼子又会无恶不作。我是你的大哥,我也是一个革命战士。”朱二黑的大喊声引来了院外的战士们。
“不要说了。”牛汉冷静的说。
朱二黑虽然个矮,力量不小。牛汉拦不住他。这么大的罪牛汉不能扛,这一扛,死的是军心,牛汉了解这些,却不能看着金七七被处死。在他心里金七七是他的亲人,是和他来自一个世纪的恋人。